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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被掀起。
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到馬車裡。
只見一白衣女子臥靠在寬敞的車廂中,身上蓋著一條墨綠絲被,脖子上纏繞著厚厚的白紗,車內光線很暗,幾乎只能依靠穿過竹簾的斑駁月光來視物。但是仍能看出女子泛白的臉上,慵懶淡然的笑意。
領頭人環視馬車內,除了這白衣女子,再無其他。只是馬車裡濃郁的檀香過於燻人,領頭人微微皺起了眉頭,細看那女子,淡然而隨意,面對他的審視,都沒有露出心慌恐懼的神情,始終不變的淺笑,讓人看得很舒爽,這樣的女子,怎會點這麼燻人的檀香?
慕容舒清臉上笑得淡然,心裡卻是七上八下,不止是害怕此人看出異端,發現黑衣人。重要的是為了看起來像是躺在軟榻上,她現在整個人就躺在黑衣人身上,他的手,在絲被下緊緊環著她的腰。背後緊繃的胸膛,沉穩的心跳,都讓她有些緊張,在她三十年的生命裡,還沒有和哪個男人這麼近過。
領頭之人也是見過世面的,霍子戚的傲然,炎雨、蒼素的冷俊,慕容舒清的清雅從容,都彰顯這行人的身份必定不凡,檢視一遍之後,放下布簾,領頭人向霍子戚抱拳說道:“打擾了,走。”
說完錦衣侍衛一群人迅速上馬,揚起風沙,與他們錯開,向相反方向奔去。
聽到馬蹄聲漸行漸遠,慕容舒清艱難的翻身,從黑影人身上滾落下來,脖子上的傷,讓她一時喘不過氣來,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脖子上的白紗也染成了妖豔的紅。黑衣人冰冷的眼盯著慕容舒清看了很久,他不明白她,他差點要了她的命,她剛才還居然自己提出要救他!?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知道外面的人都擔心她,慕容舒清深吸了一口氣,用平靜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我沒事,繼續走吧!”
外面沉靜了一會,馬車才又慢慢的開始跑起來。
不理會黑衣人冰冷的視線,慕容舒清用脖子上的絲巾,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剛才她會救他,只是沒有把握在他們打起來的時候,自己不會就此沒命,而且她不能讓炎雨、蒼素、霍家涉險。可是現在她再不處理傷口,不用到嘉禾鎮,她就要失血而亡了。不過這人確實很聰明,他該是從嘉禾鎮方向過來的,現在又回去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人會想到已經逃出去的人還會回來。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慕容舒清將檀香熄滅,微微掀起竹簾,讓風可以吹進來。為了蓋住血腥味,濃郁的香味燻得她快暈了。
半個時辰以後,炎雨冷硬的聲音由簾外傳來:“主子,已經到嘉禾鎮了。”
看了一眼閉目靠在一角的黑衣人,慕容舒清問道:“你要進鎮上嗎?”
黑衣人睜開眼,艱難的撐起身子,握緊手中的赤煉劍,壓著傷口的手已是猩紅一片,黑衣人來到馬車門邊,正要翻身下馬,慕容舒清低沉淡雅的聲音響起:“你們都退到馬車外三丈遠的地方。”
黑衣人回頭,深深的看了慕容舒清一眼,一個略過,出了馬車。
“好了,別追了。”看他離開,慕容舒清阻止了炎雨要追上去的步伐。她也不太明白,她為什麼最後要放他走,以他受傷的程度,絕對不是炎雨、蒼素的對手,或者是那雙冰冷、毫無感情的眼眸,也許是那孤傲、悲悽的背影打動了她。
綠倚看見黑衣人離開,立刻下了馬車,跑到慕容舒清身邊,看到她脖子上被血染紅的白紗,心疼的淚水又要掉下來,哽咽而緊張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略靠在馬車壁上,慕容舒清仍是淡淡的笑著,為了讓綠倚安心,她低低的說道:“沒事。”
看慕容舒清的臉色,霍子戚就知道她的傷絕不是她雲淡風輕所說的所謂沒事,讓綠倚上車,駕馬走在最前面,說道:“先到鎮上找大夫看看。走吧!”
一行人迅速向鎮上駛去,在大夫的細心照顧下,慕容舒清和綠倚的傷都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行進的速度慢了很多,花都到京城本來並不算遠,他們在第八天的中午,才算走到。
“京城真的好熱鬧哦!”在車上悶了好幾天,霍芷晴早就不耐煩了,掀起竹簾,興奮的左顧右盼,拉著綠倚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慕容舒清放下手中的書,好笑的搖搖頭,著霍芷晴還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
慕容舒清抬眼看去,臨街的鋪面裝飾的都很有特色,所售商品品種也很齊全。街道上有華服錦衣的商甲權貴、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甚至是平常足不出戶的閨閣千金、這京城確實很熱鬧,文化多元,雍容華貴,不愧為東隅的政治文化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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