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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禁制之外,整個斷崖卻無比平靜,未起一絲一毫波瀾。
一個披著黑袍的高大男人身軀,從黑氣中緩緩上升。
東方敘狹長的鳳眼一瞬間變作赤紅,與此同時,那男人緊閉的雙目也睜開,同樣的鳳目也是一片血色。
那人面貌輪廓和東方敘極為相似,同樣的精緻俊美,但又有很多不同。如果東方敘的長相偏妖孽慵懶,唇邊總會不經意帶起懶懶的微笑的話,這個人眉眼之間都是化不開的寒冰,血色的眼眸彷彿吞肉噬骨的厲鬼,凶煞之氣都凝成了實質,陰冷如水的順著他齊腰的銀髮,滑落流淌到地面。
東方敘不說話,那人也如極美極冷的雕塑,安靜地站在原地。
裴練雲本能地感覺到房間內的氣息變化,眼皮動了動,似要醒來,銀髮的男人卻突然伸手一指,點入她的眉心。
這次,她連神識一起,都陷入了沉寂。
“我今天很不高興。”沉默片刻,東方敘開口道。
他垂眸,伸手撫上裴練雲墨黑柔順的長髮,眉眼、鼻樑,最後停在她的唇邊。
“誰叫你流血了?”
他一抬手,銀髮的男人同樣抬手,與他掌心相對。
周圍的禁制緩慢地破碎,黑色的氣息瘋狂翻湧,將一切席捲包裹,只留冷冽如冰的聲音迴盪。
“你的血,只能為我而流。”
第9章 章 九
天元殿早在萬年前,其實是仙界和修真界的玉清宗的唯一聯絡之處。這裡可以接到上界仙旨,與上界對話,因此有著最純正的仙靈之氣。
同樣的,因為它的作用,這裡也被玉清宗的無數前輩設定了重重禁制,防止魔修侵入利用。
而漸漸的,這些強大禁制的威力,變成了懲罰走入邪道的弟子的手段。
如果心內生了心魔,天元殿的禁制將會廢掉進入者的神智,而若是連身上都沾染了魔氣,那麼禁制會判定魔修入侵,直接啟動殺陣,進行攻擊。
是否沾染魔氣,天元殿是最有效的檢驗之處。
這也是劉克讓宗門上下弟子從天元殿走一圈的原因。
就算日後宗主知道了,也不會責怪他的興師動眾。
攻擊裴練雲的禁制一啟動,守在殿門口的劉克就坐不住了。
他不由分說地祭出法寶,讓身後弟子們結陣,一根根寒光刺骨的鎖骨釘懸在半空,隨時準備攻擊裴練雲。
鎖骨釘一出,必鎖修真之人的經脈,讓其無法再調動任何真元,這是抓捕修真者的最好工具。
裴練雲緩緩抬頭,唇角還淌著鮮豔的血跡。
“你確定我身染魔氣?”她聲調平淡。
劉克眼底的陰鬱一閃而過,但他很快冷笑:“你莫要狡辯,天元殿的禁制做不得假,既然禁制攻擊你,你身上就一定沾染了魔氣!”
裴練雲站了起來,面色蒼白如雪,光刃還插在她胸前,沒有半點消失跡象,然而她的臉色卻極為平靜,平靜得好像地上淌下的都不是她的血。
她的視線掃了一眼跪坐在她身前的東方敘,問劉克:“如果魔氣在我附近,卻偏巧攻擊了我呢?”
劉克聞言,冷笑道:“裴練雲,枉我還以為你多寵愛你的這個小徒弟,原來到了緊要關頭,你始終想的是犧牲他人。既然你這麼問了,我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清楚的告訴你,不可能有那種情況!”
“哦?”裴練雲邁步,一步步往前走去。
殿門口的弟子們明明祭出了無數的鎖骨釘,然而面對受傷的她步步逼近,卻不由自主地步步後退。
只因為劉克先退。
劉克心中是知道自家師尊和長老們追的是多麼強大的魔修,雖然裴練雲看起來被殿中禁制所傷,但是如果她真的和那魔修沾染上關係,憑他的修為,他並沒有絕對的自信能拿得住她。
玉清宗本來就不是劍修那樣以主修力量的宗門,劉克本人也並不擅長戰鬥,他前一刻擺出陣勢要捉裴練雲,可真面對她時,卻踟躕不前。
裴練雲把他的猶豫映在眸中,步伐不停,一直走到了殿外。
離開天元殿,她胸前的光刃瞬間消失,但光刃造成的傷口卻無比清晰地留在她身上。哪怕她以手指捂住傷處,鮮血還是不斷從她指縫中流出。
本來宗門全部弟子此刻就集中在大殿附近,現在裴練雲在一眾祭出法寶的弟子包圍下淡然走出,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既然師兄說不可能,就當眾講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