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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三公主深深地看著裴練雲:“你個仙修,這樣睚眥必報,和魔修有何區別?”
“有。”裴練雲道,“因為這是你的想法,我不會那樣做。別人如何對你有什麼關係,只要你還能活著,道之一途,求的不就是永生?其他有何重要?”
“我的想法……”龍三公主喃喃自語,突然笑了起來,“對,我是想要還給他千萬刀。拿了我的好處,哪裡那麼容易就離開?哈哈哈哈!”
她突然這樣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笑聲喊著無數玄妙的節奏,周圍的靈氣濃郁程度都變得不同。
連阿珠那都似有所感,從奚皓軒衣衫裡探出根,戳了戳他的脖頸:“她笑得這麼奇怪,會不會把牙齒笑掉了?”
奚皓軒無語地給了阿珠那一個彈指。
他微微嘆氣:“龍三公主大約有了什麼感悟,對她來說或許是件好事。道之一途,情字最傷。”
這一點,他理解頗深。
少頃,龍三公主停了笑聲。
虞璟見她精氣神都不太一樣,好像放開了什麼東西,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問:“三姑奶奶,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不行!”龍三公主的回答斬釘截鐵。
“啊?”虞璟苦著一張臉。
龍三公主看向裴練雲:“規矩就是規矩,這是我答應妖帝留在這裡的條件,你們誰也不能例外。你點化的恩情,我來日會回報,不過像你這樣通透的人,大約也不需要什麼回報。”
裴練雲沉默一瞬,對奚皓軒撇嘴:“原來這樣也行不通,我還以為她會因為感恩鬆口。早知道就等你來說。”
眾人默,目光齊刷刷地射向奚皓軒。
奚皓軒:“幹嘛都這麼看著我?這次可不是我教的。”
龍三公主抽了抽嘴角,說得那樣如謫仙般有理,原來不是個通透的,還是想要回報啊?
她突然覺得心靈又受到無數點的傷害。
一直站在旁邊,彷彿透明人一樣的殷珩,意外的主動將言語用秘法逼入東方敘的意識海:“你呢?”
東方敘冷著臉不想搭理。
殷珩似乎並不放棄,追問:“如果你師父那樣對你,你待如何?”
東方敘瞥了眼墨髮紅衣的裴練雲,只看著她絕美的側顏,目光便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心裡好像全部被她的影子填滿。殷珩的問題,就像是個笑話,以裴練雲直腸子的性格,別說騙人,就算讓她撒謊她都能提前告訴你答案。
他也是找著了魔,才會愛極了那樣沒心沒肺的她,難以自持。
“她絕不會騙我。”東方敘並不打算回答殷珩。
“也對,是你一直在騙她,我比較期待她知道答案那天,呵呵呵……”殷珩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清風明月,斷崖的草屋裡光線昏暗。
一個小男孩緩緩地睜開眼,將周圍環境收入眼中。房間裡很黑,窗戶開得極大,寒意刺骨的夜風揚起紅幔紗帳,飄蕩著屬於女人獨有的幽香。
他雖然只有四五歲,表情卻十分老成,撿回性命的他,在仔細回憶自己的獲救過程,直到那個女人出現在他視野裡。
那個女人,就像上天最精緻的作品,墨髮如絲、紅衣如霧,抬眸間別有一番風情。
她是來給他送藥的。
纖纖玉手裡端著的那碗冒著熱煙的丹液,裡面有各種有利於驅除他身上妖毒的藥物。
她站在床邊,面無表情地開口:“醒了?我以後就是你師父。”
若是真的外門弟子,突然被內門傳說中的天才煉丹師裴練雲給收為弟子,不說感激涕零,至少也會欣喜若狂。
不過小男孩根本不領情,冷哼:“你能教我什麼?”
裴練雲可不管那麼多,她決定的事,不容對方拒絕。
她抬手一個法訣,用東西撐開了小男孩的嘴。
小男孩現在無力反抗她,只能冷冷地瞪著她,抬手死死捏緊拳頭,看這女人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這是剛化開的丹液,喝下去你明天應該就能走路了。”
小男孩瞪大了眼。
那碗裡熱氣騰騰的液體,莫不是剛剛從丹爐裡拿出來,她就打算這樣直接灌入他嘴裡!
特別是她手端得不穩,液體晃盪間,灑落幾滴落在被褥上,絲綢的被褥立刻被燒出了幾個焦黑的洞。
“住手!”小男孩大聲叫了起來。
他可不要傷重未亡,結果卻被個女人用滾燙的丹液給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