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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城驚駭失色,這種聲音他太熟悉,分明就是子彈射入身體發出的聲響。沒有槍聲,保鏢的槍裝了消音器。是誰中槍了?
很快的他看到半截小腿在撤退,跟著看到盧明傑的兩截小腿在晃動。
“誰?站住。”便衣的聲音,他加快腳步往這邊奔來,無所隱藏,這不是要成槍靶子嗎?徐海城再也忍不住,一邊加快爬的速度一邊大叫:“快蹲下。”
急沓的腳步聲驟停。
跟著又是一聲“撲噗”子彈射入肉體的聲音。
“哎呦”,是便衣的聲音。
“砰”一聲槍響。
槍聲震的許多汽車的報警器瘋狂地嘀嘀嘀叫著。
徐海城幾乎要被這噪音吵暈過去,腦袋也開始隱隱作痛,感覺那顆子彈幾乎要從腦袋裡跳出來。他趴到地上,四周掃視看到隔著左面三四輛車,便衣倚著車蹲著,腳邊滲開一灘液體,右手半拉在地上,握著槍的手背鮮血蜿蜒而下。再看右面,隔著四輛車左右,黑色的半截小腿慢慢的趴下,側著一張臉掃視著車底,看到徐海城愣了愣,跟著似乎閃過一絲猙獰,舉起槍對著他。
這不是何愛民嗎?
徐海城不禁暗暗叫苦,依著本能從車底滾過。剛滾過,剛才藏身的車子的一隻輪胎開始哧哧地漏氣。他不敢懈怠,一口氣連滾幾輛車子,滾到便衣身邊,想也不想地拿過他的槍。
這個生死關頭,他早就忘記自己的大腦受過傷、右手神經受過傷,只知道瞄準、射擊,恍惚中回到1998年警校的射擊比賽中,砰的一聲,正中紅心。
何愛民驚懼地看著自己的胸口,委頓到地上。
徐海城呼哧哧地喘著氣,只覺得右手神經痙攣不已,再也握不住槍,啪地掉在地上。轉頭看到便衣還沒死,拿著電話向居里彙報,心中大定,趕緊往盧明傑的身邊跑去。
他閉著雙眼,倚著車坐著,臉色蒼白,淺灰色的毛衣胸前黑沉沉的一片。他腳邊橫著的人,臉朝下趴著,不知道生死,也不知道是何人。
徐海城顧不得看那人是誰,蹲在盧明傑身側,伸出兩指按著他的頸動脈,還有脈搏。盧明傑大概是感覺有到有人,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他嘴角扯扯,說:“是你……”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就過我……”盧明傑的聲音很輕,“他說他可以解開姐姐中的巫術,姐姐她太可憐,我不能讓她一輩子這樣子……”說著,眼角滾下一滴淚。
徐海城不知道“他”指的是誰,但大致猜出,“他”是幫盧明傑康復的人,盧明傑為了報答他,就幫“他”做了一點事。於從容認為盧明傑是“他”的同夥,順便將他給殺了。
盧明傑的臉色白得幾乎要透明瞭,能清楚地顯出面板下青色的血管。眼看著一個生命正在消逝,徐海城心情沉重,說:“別說話了,等一下救護車就會到了。”說著就想去看一下盧明傑腳邊橫著的人到底是誰。
身子剛動,盧明傑一把拽住他,對於一個瀕死的人來說,力氣大得驚人,說:“方離……”
徐海城心中大跳,問:“她怎麼了?”
“她在哪裡,那裡……是個地獄……”
“什麼意思?”徐海城完全沒有聽懂,不安像狂風暴雨般襲上心頭。那裡是個地獄?於從容不是說那裡是個天堂嗎?難道兩個人說的不是同一個地方?
“她為了救你們,發誓。。。。。。一輩子留在那裡……”盧明傑的聲音已經微弱的不可聞,徐海城不得不將耳朵湊到他嘴邊,才聽清楚餘下的話,“那裡。。。。。。是地獄,畸形。。。。。。怪胎。。。。。。雙頭人。。。。。。蛇人。。。。。。可怕的地獄。”他重重的喘著氣,眼睛半開半合,視線穿過眼前的徐海城,穿過幾千里,穿過靜雲山區的主峰——雙尖峰,和陽光一起從雙尖峰中間的罅隙潛進去。四方湖依然平靜,偶爾有蟒蛇卷身,水聲譁然,如同傳說中的龍;神廟依然高大肅穆不見歲月滄桑;迴廊交錯相連到各個氏族的居住地,幾千年不見陽光的永世黑暗中,也許會坐著一個雙頭人,也許會有從小與蟒蛇長大的痴呆兒像蛇一樣扭曲著爬過,也許會有小孩咯咯尖笑著揮舞著四條手臂……
當初國滅時,有將近十萬曼西族遷進靜雲深山,或是沿途聚居被其他民族融和,或是因為不識文字忘記本族,只有那群貴族堅持自己高貴血統不願臣服他族,而不得不不斷地往深山裡遷移。到達雙尖峰時,人數已不足一萬。又經過幾百年的洞居生活,人數漸減,近親婚配的比重越來越大,終於在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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