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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一天,我動了念頭想為張愛玲寫一部書,然而只開了一個頭,便轉了路子,成了一部臨水照花的長篇小說,漣漪盪漾,與花的關係已經不大。那部小說叫《那時煙花》,年代人物全卡著張愛玲來,但故事已經只留了個大概,將“真事隱”去,借“假語村”言,講了一箇舊上海的愛情故事。
明眼人一望可知是以張愛玲為原型,便多問著我:為什麼不直接寫張愛玲傳呢?
為什麼不呢?因為怕。
她曾說過:因為懂得,所以慈悲;而我則深知:因為熟悉,所以敬畏。
我生怕自己曲解了她。
後來,又曾寫過一部《尋找張愛玲》(又名《穿越時光隧道的靈魂》),盡表一個張迷渴望穿越時光隧道與她一夕傾談的奢望。書成後,覺得盡抒胸臆,十分滿足,以為今後大概再也不會以此為題目來寫作了。連許多相關圖書包括那本《我的姐姐張愛玲》也都送了給朋友。因為自覺對她的生平及著作都早已爛熟於心,幾可成誦。
不料,忽然一天有編輯約稿,要我為張愛玲作傳。
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誠惶誠恐地拒絕,怕得恨不得躲起來,謊稱生病來躲債。然而終究敵不過編輯遊說,豁出去地想:愛了她一輩子,寫吧,我寫好過別人寫。
從小到大,一直覺得張愛玲是我的一面鏡子,在文字上是老師,在人生的行走上,她多少是有些蹣跚而跌跌撞撞的,我也曾經歷了類似的家庭變故,離家出走,諸如此類的煩惱,碰得傷痕累累,或多或少可以想象她的個性與痛苦。
然而作為一個現代人,被生活磨得久了,稜角便會學得收斂些,再笨的人也有自己的圓滑與世故。我不知道這一點是比她強還是愧對她。但是這教我在為她撿拾人生的腳印時,會更加小心翼翼,恭恭敬敬,一如替自己的一位摯友、親人建立衣冠冢。
袁枚在《隨園詩話》中有這樣一句:凡拾人遺編斷句,而代為存之者,凡葬累之白骨,哺路棄之嬰兒,功德更大。我今天做的事,也便是這樣的感覺。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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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的聖瑪利亞女校年刊《鳳藻》(總第十七期),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非常聰敏靈動的張愛玲形象,和大多人包括她的老師汪宏聲記憶中的不大一樣。從初一到高三一直與張愛玲同學的顧淑琪女士儲存了那本珍貴的校刊,十六開本道林紙精印,裝幀精美,編排活潑,內容分為中英文兩部分,包括學校概覽、教職員介紹、社團活動、學生習作和畢業生留言等,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箇舊式貴族學校的雍容冷豔。
第二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11)
校刊通常由畢業班學生編輯。張愛玲不僅為這期校刊投稿三篇,還擔任美術部助理員,包下了大多插畫,可見那時的她對於集體活動還有相當的熱心。
上面印有三十五位畢業生的照片,當然也有張愛玲的,短髮,微低了頭,彷彿沉思。還有一項題為《一碗什錦豆瓣湯》的性向測驗,“豆瓣”是對畢業生的愛稱,測驗內容是關於“豆瓣性格”的六道填空題,張愛玲的答案極其有趣:最喜歡吃“叉燒炒飯”,最喜歡的人是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愛德華八世”,最怕“死”,最恨“一個有天才的女人忽然結婚”,常常掛在嘴上的話是“我又忘啦!”,拿手好戲是“繪畫”。
——那些隨手填寫的文字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張愛玲,如此敏感聰穎,而又愛憎分明,個性剛硬。
在另一個“多說多話”的欄目裡,我們又看到了她的另一行留言:
“什麼都可以‘忘了’,只別連我也‘忘了’。”
——不知道是調侃她自己的善忘,還是詼諧的傷別。那行珍貴的鋼筆字如今成了為數不多的張愛玲的親筆真跡之一,字型圓圓的,筆畫清晰,毫無粘連,稚氣猶存,讓人想起她四歲時的照片,粉團團的。
顧淑琪曾經請每個同學在校刊上為自己留言,張愛玲這樣寫:
“替我告訴虞山,只有它,靜肅、壯美的它,配做你的伴侶;也只有你,天真潑剌的你,配做她的鄉親。愛玲。”
——顧淑琪的少女時代在常熟度過,在女校唸書時,全班同學曾去常熟玩了三天,顧淑琪便以嚮導自居。而虞山是常熟境內的一處名勝,張愛玲以為“靜肅、壯美”,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