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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乍聽到的時候實在不敢相信,三嬸之前明明還是好好的,怎會突然……”
“這些都不要說了。”陳瀾打斷了陳衍,又問道,“你可去慶禧居行過禮了?”
“去了,正好左軍都督府也已經有人來弔唁。”
陳衍偷瞧了一眼仍舊賴在陳瀾身邊不肯動的陳汀,小眼睛又閃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歸於了平靜。他可是大人了,沒來由和這麼個小不點爭風,橫豎那是他嫡親的姐姐。所以,在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他就原原本本說起了慶禧居那邊的事。從料理內外的陳汐,到幾個形同透明的侍妾通房,再到半點精神也無的羅姨娘,總之是頭頭是道哪裡都沒落下。
說話間,玉芍已經是捧了點心和燕窩粥過來。陳瀾親自端起來,眼看著陳汀大口大口吃了,隨即她又奉給了朱氏,待輪到自己和陳衍時,她卻只是拿了一杯蜜水,略潤了潤唇就放下了。再看陳衍亦是看都不看那捧盒裡的四色點心,她不禁暗自點了點頭。
斬衰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除卻老幼可以從權例外,他們這樣年輕的晚輩總不能太過分了,況且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用過點心,朱氏得知韓國公張銓和夫人陳氏也已經雙雙來了,自然就打發鄭媽媽帶著陳汀過去慶禧居,這幾日就宿在那裡幫忙看著。等到人都走了,她又尋個由頭把陳衍打發了走,旋即才示意陳瀾坐到身邊。祖孫倆就這麼你眼看我眼,好一陣子,朱氏才發出了一聲嘆息。
“從前我只是本能地恨他,如今人真正天天在身邊出沒的時候,我才知道,那種感覺遠遠不是如坐針氈,也不是有如芒刺在背,而是彷彿利劍懸在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一下子掉將下來。事情到這個份上,我也沒什麼最後的僥倖心了。不把這禍害徹底了斷乾淨,不論是我還是小四,亦或是已經出嫁的你,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見陳瀾業已拳頭攥緊面色鐵青,朱氏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旋即捂著胸口說:“事到如今,我才覺得後悔。這家裡我把持了幾十年,所以當初他喪了元配,我明明得到了雲南那邊的訊息,卻執意去廣寧伯府定下了你三嬸。我不容有人挑戰我的權力我的尊嚴,可到頭來……到頭來我卻害了你三嬸。她素來溫柔和順,直到臨去也沒學會什麼大心眼,甚至沒能看到唯一的兒子娶妻生子……我對不起她……”
聽到從前兩次犯病,甚至一度小中風失語,卻依舊倔強的朱氏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陳瀾只覺得心裡一片惘然。她不能輕飄飄地腹謗什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更不能說什麼軟弱無力的安慰,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低語了一句。
“過去的事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老太太只要照管好六弟,三嬸在天上也會高興的。”
“你說得對。”朱氏勉力打起精神,隨即便目露寒光,“我立時就吩咐下去,日後廣寧伯府那些狼心狗肺的不許再放進來,沒來由噁心人至於小六,這家裡不太平,我回頭就尋個由頭,說是他**的遺言,這孩子體弱,把人送出去到佛寺靜養,放出風聲之後就挪個安全地方,看他還如何打主意至於他……我就不信他在雲南,還有在左軍都督府沒犯過差錯”
陳瀾知道,如今並不適合再勸說什麼。儘管廣寧伯只是露了一個林公公,可在她看來,陳瑛和淮王走得近,就是他害死自己的繼室妻子亦不無可能。於是,她只得打起精神在旁邊安撫道:“老太太先平平心氣,縱使是要做,也不用急在一時,先把三嬸的後事料理停當……”
慶禧居中,韓國公張銓和夫人陳氏一塊祭拜了靈座之後,身為庶長子的陳清就送了他們出來。而想起隨著父親陳瑛磕頭行禮的陳汀動作有板有眼,雖是眼中水光盈盈,可卻總有幾分不一樣的光芒,走在往蓼香院的夾道上就不免開口說道:“汀哥兒這孩子養得不錯,日後想來會是個敦厚友愛的人。”
“汀哥兒?你怎的看出來這個?”
“剛剛清哥兒送咱們出來的時候,他很得體地衝著清哥兒行禮道謝。才四歲的孩子於庶出的兄長如此,日後心性必然也好,若讀書練武有成,則是棟樑之才。”
陳氏眉頭一皺,隨即不以為然地說:“還不是三弟妹一向軟弱慣了,這才使得他一點都沒有嫡長子的氣派,對一個連親孃都不知道是誰的庶兄客氣什麼再說老三沒立世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這世子之位還不知道要著落在誰身上。”
話不投機半句多,張銓瞥了陳氏一眼,接下來便再沒做聲。等到進了蓼香院正房東次間,見陳瀾陪著朱氏,夫妻倆在行過禮後,陳氏就拉著陳瀾到外間說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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