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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今天上路,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
陽寧侯府陳家襲爵那段公案,勳貴圈子裡無人不知,張家母女哪怕是從外頭回來的,也聽說過幾分。因張文翰入閣,兄長又是一心沉浸於書本,張冰雲甚至還親自理清楚過京城中那些重要人事,此時免不了就皺了皺眉頭:“怎麼會這麼巧?”
這也是陳瀾心中最大的疑問。當那群人一一下馬,為首的那人不經意似的轉過半個身子,看面貌確實是陳瑛無疑,她就知道此時不能再繼續躲在車裡不出去,於是定了定神,向張夫人告罪一聲,隨即就從前頭下了車來,又接過了柳姑姑遞過來的帷帽戴在了頭上。
陳瑛的突然到來讓原本“相談甚歡”的四個人頗為意外,一時間各敘各的禮數。陳瑛只在向荊王行禮時面上微微動容,但隨即便又化作了那種陰沉沉的模樣。直到看見戴著帷帽的陳瀾亦是過來,他方才淡淡地笑了笑。
“原本還以為今日離城,怕是正好和你們夫婦錯過,不想竟然這麼巧。四殿下,二位世子,我有些話想對侄女和侄女婿說,還請三位把人借給我片刻。”
羅旭正要介面,只覺得有人在身後突然輕推了一把,立時不做聲了。而蕭朗見陳瑛的眼睛仍在看著荊王,不禁微微皺眉,旋即不動聲色地往後避開了一步。這時候,荊王方才乾笑了兩聲:“這國法大不過人情,更何況我今天又不是以皇子親王的身份出城公幹,陽寧侯休要這麼客氣,儘管把人借去就是。只若是有什麼訓誡教導可千萬小聲些,我的耳朵很靈的”
乍聽得這彷彿是在開玩笑,可已經走上前來的陳瀾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端詳了一下荊王。見他一如從前那次相見時的漫不經心和無所謂,甚至還一把毫不在意地拽住了蕭朗的袖子,依樣畫葫蘆去拉羅旭時卻被某人敏捷地躲了開來,她不覺露出了一絲笑容。
陳瑛的目光一直跟著離去的荊王那三人,直到相距足足有數十步,他才收回了目光,旋即就背過了手打量著面前的這對年少夫妻,倏然間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土魯番新近崛起,新王野心勃勃,我這一去肅州,興許三年五載都不會回來,想來三丫頭你是遂了心願。只是,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太大能耐,就是運氣好,所以但使回來,應當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侄女預祝三叔再建奇功,再次飛黃騰達。”陳瀾垂下眼瞼微微屈了屈膝,語氣不帶任何波動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發現陳瑛那嘲笑之色更濃了,她方才抬起頭來。而一旁的楊進周已經介面一字一句地說,“侯爺若是專心致志經營肅州,三五年之後自是另一番景象。”
“你們這是在教訓我?”陳瑛終於收起了那笑容,眸子裡閃動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精光,竟是倏然又踏上前了一步,“不錯,是我當初小看了你,沒料到你一個弱質女流,竟能翻手為雲覆手雨,把局面硬生生翻轉了過來。只可惜三丫頭,你終究不是男子……小四倒是有些心氣,只在京城這種浮華之地,他想成什麼大器卻難到了我手裡的東西,你休想要回去”
聲色俱厲地迸出這句話之後,他突然大笑了起來,竟是絲毫不顧忌不遠處的那三個人以及周遭各家的隨從們。良久,他才止住了笑聲,提著馬鞭在手掌中輕輕敲了敲:“三丫頭,還有楊小子,別以為你們得了聖心,又下準了賭注,從此之後就高枕無憂。未到最後一步,事情卻還未必說得準今天是我去肅州吃風沙,翌日,卻說不準是誰在泥潭裡下沉”
他說著便突然轉身,大步朝自己的那些親衛家將那邊走去,可走到不多遠卻突然站住了,旋即頭也不回地說:“後會有期”
倏忽間,十幾個人就齊齊上馬,須臾便呼嘯而去,馬蹄聲在凍得結結實實的黃土上發出的整齊聲響延續了許久,隨即才漸漸變得微不可聞。站在原地的陳瀾望著那消失在官道盡頭的黑影,突然一把掀去了了頭上的帷帽,隨即長長舒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尋些新鮮話來說說,又是這些不死心的俗套,聽得耳朵都起老繭了……”
話音剛落,她的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嗤笑:“楊夫人說得是沒錯,但世人哪怕能忍一時之氣,可嘴上一句話不說卻未免有些服軟,所以大多總要在口舌上逞些利是回來。彷彿多上這麼一兩句話,就能扳回落在下風時的狼狽和惱怒了。”
陳瀾聽出是荊王的聲音,立時轉過身來,不想卻有人搶在他前頭不屑地哼了一聲:“殿下可是在說自己,沒事就愛在嘴上佔便宜的,你不也是其中之一?”
“原來蕭郎竟是於我如此知心知意”荊王聞言非但不惱,竟是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笑容,“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