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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筆地出條子叫來了十幾個姑娘,與會的賓客人人身邊都有人侍酒,這還不算居中吹拉彈唱獻歌獻舞的那幾位絕色美人,因而不消一會兒,大多數人已經全然顛倒迷醉,剩下的也都是奉承逢迎不要命似的往上首那兩位主人送了過去。
隨著歌舞告一段落,歌女舞姬們漸漸下場。終於有人拐上了正題。
“盼星星,盼月亮,伯爺這次總算是從京城回來了。有了您這主心骨,這運河上頭的漕運也不至於再這麼亂糟糟的。”
“可不是?如今海運已經佔去了整個由南到北運力的份額,聽說那些商家還不要命似的造海船,再這麼下去,咱們上哪吃飯?不說別的,單是一路上的各種稅關,這些年收的稅就越來越少了。”
“聽說朝廷還要在科舉上頭重新釐定南北份額?咱們江南乃是文華寶地,就是等閒士子也比北人中間號稱才子的強上一籌不止可是看看如今這情形,內閣三輔當中,除了元輔宋閣老之外,旁的兩位都是北人,再這樣下去,越發沒有咱們南人的容身之處了”
說到這裡,那個痛心疾首的中年文士突然轉頭瞅了一眼忝陪末座的那個年輕士子,見其正旁若無人地只顧著和身旁的美女**,他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隨即就重重咳嗽了一聲:“安止,你去歲落榜,昨兒個回來不是抱怨說,幾份流傳出來的進士考卷不比你做得好嗎?”
“我這麼說過?”那年輕士子這才抬起了頭,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眾人,見眾人看著他的目光雖各有不同,可最要緊的兩個卻顯然沒認出他來,這才嘿嘿笑道,“世伯也太抬舉我了,我要說這話肯定是酒後發發牢騷,當面是決計不敢提的。不過,上一科是去歲已經過世的張閣老任的主考官,張閣老可是咱們南人,這要是還說不公,不是給張閣老抹了黑……”
他滔滔不絕地還想再說,卻被那中年文士一個凌厲的眼神止住了,旋即就不以為意地衝其他人一笑,又低下頭去自顧自地逗著身邊的美人。當聽到四周其他人慷慨激昂地加入進去,又是抨擊錦衣衛接連兩位緹帥都是非刑賜死,又是埋怨先前那幾個官員好端端地卻想著去丈量田畝,又是說什麼寧波府的市舶司查驗越發嚴厲……任憑別人怎麼說,他卻是連頭都不抬。而旁人只看他身邊那女郎紅豔豔的雙頰和不時掙扎兩下的動作,便知道這是什麼光景,久而久之就更沒人關注他這方向了。
“公子……”
“什麼公子,這裡其他人才是什麼大人,什麼公子,我就是一個窮書生罷了。”
他擠了擠眼睛,隨即見其他人仍在那兒說得起勁,他便攬著那女郎的肩膀,竟是悄悄退了席。到了外間憑欄處,他繼續分心二用,一面留神聽著裡頭的說辭,一面繼續逗弄著身邊的人,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聽到裡頭動靜有變,立時攬著人唱了起來。
不消一會兒,平江伯方翰就和南京守備許陽並肩從船艙中走了出來,見一個年輕士子摟著一個ji女站在船舷的圍欄邊上唱著一首江南小曲,兩人對視一眼,輕蔑地一笑便轉身往這畫舫後頭直通二樓的樓梯走去,後面的四五個隨從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上。
等到這一行人過去,那隻適才一直搭著那女郎削肩膀的手方才緩緩落下,人也轉了過來,那閃閃的眼神中何嘗還有最初的放浪形骸。盯著人影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會兒,他側頭端詳了片刻那個已經昏睡過去的女郎,這才一把扶著她高一腳低一腳地往相反的另一邊走去。直到看見一個老鴇滿臉堆笑地湊了過來,他便熟門熟路地往其手裡塞了一張銀票,旋即就一頭扎進了旁邊的小艙室,又彷彿迫不及待似的反手關上了房門。
方翰和許陽兩人上了畫舫二層,底層剛剛的大艙室中頓時只剩下了幾個江寧府屬官和一眾清客書生等等。既是沒了大人物,酒酣之際,裡頭竟是有人摟著美女吆五喝六划起了拳,一時間引來好些人起鬨。在這嘈雜的氣氛中,外間的老鴇疾步到了船頭掛著的氣死風燈下頭展開了那張銀票,見赫然是一百兩的大票,眉眼間立時一片笑意,東瞅瞅西看看就一把揣進了懷裡。可等到轉回來時,她卻在小艙房門前停了一停,面上露出了幾許猶豫。
這地方可不是尋常屋子,讓他們倆在裡頭胡天胡地,會不會……
然而,當裡頭漸次傳來了陣陣喘息和呻吟,甚至還有嘎吱嘎吱的床板震動聲,她終於按了按胸口,把那一絲顧慮拋在了腦後。這畫舫的東主又不是她,今晚上這包船的開銷大多都得交上去,到時候落腰包的卻沒多少。這一百兩的外快要隱瞞下來,卻是易如反掌。
和那四面都是清漆隔扇窗的大艙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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