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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他沉思著剛剛宜興郡主的那一番話,右手不禁用兩指輕輕按著眉心。
“皇上,今天是幸虧遇到那個鐵塔大蟲,還有長在遼東善於馴馬的鎮東侯小侯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既是查出此事乃是奸人作祟,那麼我想問一句,為什麼是阿瀾,為什麼是這時候?既然是馬匹在楊府停留期間用過草料,那麼楊家自然嫌疑最大,但如今的楊府沒了汝寧伯的爵位,又是在阿瀾的眼皮子底下剛剛選出了族長,斷然不會這麼大膽,想來別人是覺得皇上盛怒之下,楊家那樁案子再次重提,又要重蹈東昌侯府覆轍,如此朝堂波瀾更大。而且,無論阿瀾或死或傷,楊進周這個為人丈夫的自然得回家料理,不會再繼續留在西苑管帶御馬監親軍。自然,若是造成百姓死傷,也能小小造勢一二,但這只是其次了。”
“一石三鳥麼?”皇帝輕輕眯起了眼睛,隨即又長長舒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了一絲冷笑,“興許連朕的反應也一塊算進去了……那你們是小看了朕”
江氏和陳瀾遭襲之後,門前的衚衕和后街就全數被封鎖了起來,不許外人進出,就連聞訊前來探視的人也一一客氣地擋了。而負責兩頭看守的,則是朱氏和宜興郡主先後送來的人。因而,當一輛馬車在眾多隨從護持下駛了過來的時候,眾人一時又提起了精神。可還不等喝問,從剛剛開始就親自守在這兒的柳姑姑慌忙趕上了前。
“可是……林七爺?”
車中的皇帝聽到外頭的馭者答應了一聲,不禁想起了從前用這個名號下江南時的情形,隨即自嘲地一笑。待到感覺到馬車從角門入了府,他索性挑起窗簾大略瞧了瞧,見四下整肅屋舍儼然,就隨手拉了拉車門上的鈴鐺。果然,外頭的馭者立時低聲問了一句。
“七爺有什麼吩咐?”
“停車,我要走走。”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那馭者一下子愣住了。有心勸兩句,可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反覆斟酌了好一陣子,他才答應了一聲,就這麼在青石甬道當中把車停了下來。見到如此情景,在馬車前引路的柳姑姑不禁吃了一驚,待到看見馭者跳下車轅,又在車旁安放了車鐙子,她就更加不安了,慌忙衝不遠處的一個管事打了個手勢。
然而,皇帝卻是開啟車門收起捲簾後,看也不看一眼那車鐙子,徑直從另一邊跳下了車。儘管天子有玉輅有金輅,但他平生最討厭坐車,今天若不是曲永反覆規勸,亦不會坐了馬車來。此時此刻,他一面揹著手閒庭信步似的走在這鏡園,一面暗自冷笑老汝寧伯不知珍惜大有才幹的長子,反倒只知道在這種亭臺樓閣上下文章,眼看快到二門時就轉過頭來掃了一眼背後亦步亦趨的柳姑姑。
“阿瀾可醒了?叔全呢?”
這一聲阿瀾讓柳姑姑大為震動,但旋即就垂下眼睛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稟皇上,夫人尚未醒來。因前頭皇上捎話說不許驚動,所以奴婢沒敢去吵醒之前才睡下的老太太,老爺本一直陪在夫人旁邊,若不是皇上有旨意在先,他一早就出來相迎了。”
“很好。”
這一聲稱讚讓柳姑姑大大鬆了一口氣,當即襝衽施禮,又跟在後頭前行。直到從二門一路到了怡情館,她見裡頭仍然沒有動靜,不禁暗自埋怨起了雲姑姑。誰料皇帝在門前的牌匾處停留了好一會兒,這才徑直入內。
往日常有丫頭進出的正房此時卻靜悄悄的。站在門前迎候的雲姑姑跪下磕了頭,這才恭恭敬敬地說:“奴婢已經把閒雜人等都遣開了去,只有老爺夫人在西屋裡。只老爺陪著夫人說了好一陣子的話,這一會兒裡頭沒了聲音。若是您要見人,奴婢這就進去知會一聲。”
“不用了,朕親自進去看看他們”
怡情館正房五間耳房兩間,其中西次間照例用作寢室,靠牆是一張黑漆螺鈿拔步床,而床前靠西的角落裡,則是一架鑲著玻璃鏡子的大妝臺,窗邊的高几上擺著一艘西洋大帆船,而正對著門的壁上則是掛著一幅瞧著娟秀卻不失挺拔的字。
皇帝背手走進屋子,第一眼便是看見了這幅字。他對楊進周的筆跡異常熟悉,此時只一眼就看出上那不是楊進周的筆跡。正因為如此,當看清楚了那一闋李清照的《如夢令》時候,他就微微一怔,待看到最後的綠肥紅瘦四字,更是不知不覺就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來。
也是個愛宋詞的丫頭……
跟進來的柳姑姑見那架子床前頭一層帳子半掩,看不出內中是什麼情形,心中不禁有些發急。自打宮中送出訊息來,說皇帝當會便服蒞臨,她便知道,今次的事不但能勾起皇帝對已故皇后的思念,而且必定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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