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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守著,要是今天的風聲傳出一丁點,你們就甭想活了”
一貫慈眉善目的李淑媛突然撂下這樣聲色俱厲的話,兩個太監一時間全都跪伏在地不敢抬頭。而其他隨李淑媛過來的三四個宮女內侍則更是戰慄不敢言,直到瞧見李淑媛轉身朝正殿的方向而去,他們方才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卻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剛剛那些隻言片語,只要想想都是要命的,更不要說傳揚出去
從寒風呼嘯的室外進了溫暖如春的西暖閣寢室,李淑媛屏退了左右坐在床上,只留著一個多年侍候自己的中年宮女,始終僵冷的手無意識地揪緊了身邊的錦被,老半晌才聲音嘶啞地將之前淮王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末了才惡狠狠地說:“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他這幾年越來越古怪,原來竟是有人對他說那種鬼話要不是因為他滿一歲抓周的時候,恰逢皇后產了慶成公主卻沒保住,那幾個賤人傳出流言,暴怒的皇上一時幾乎連帶恨上了他這個兒子,好幾年不聞不問,我又怎會一直小心翼翼”
“是啊娘娘,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幾個都被打入冷宮,幽死的幽死,投繯的投繯,宮中內侍宮人也再不敢傳言什麼,怎會還有人敢在殿下耳邊說那種混賬話”
“查,給我好好地查要是再查不出來,我就算拼著他的前程不要,拼著他舅舅不管,拼著我自己沒名頭,也要討一個公道回來”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一個太監的聲音:“娘娘,乾清宮曲公公報信說,臘月二十二令荊王殿下和淮王殿下出居王府……還有,皇上剛剛召見了荊王殿下。”
深夜的乾清宮西五所亦是一片寂靜。在從前多位皇帝在位期間,皇子出生之後就會被挪到這裡,而在永熙這二十多年裡,出居此處的卻只有一個荊王。這還是因為他七歲喪母,再獨居東西六宮不妥。因而,偌大的地方就只有這麼一位皇子,寂靜之外還顯得有些冷清,更何況,這一夜就連某些“詭異”的聲音也不見了,因為,這兒唯一的主人被召去了乾清宮。
兩排明瓦燈中間的夾道上終於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遠處那兩點朦朦朧朧的光芒也漸漸近了,最後露出了那後頭的一行人。
打頭的是兩個打著燈籠的小火者,中間的則是一個繫著狐皮大氅的青年,再後頭是一個落後小半步的中年太監。拐進了一處院門,這寂靜的地方才傳來了一陣小小的喧鬧,可等到一應人等井井有條地消失在各處門裡,這地方很快又恢復了安靜。
一間不算十分寬敞的寢室裡,荊王脫下了外頭那件大襖,隨即舒舒服服把雙腳浸在了熱水裡,這才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感覺到雙腳被人又是揉搓又是按捏,那些白天積攢下來的疲勞彷彿都一點一滴釋放了出去,他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
“殿下,皇上終於給準信了。再過沒幾天就是臘月二十二,咱們終於要搬出這宮裡去王府了。”
荊王懶洋洋地用腳趾踢了踢那堅硬的銅盆,隨即眯了眯眼睛說:“這有什麼好高興的,終究是早就定下的事。”
“話不是那麼說,到時候,那些盯著您的眼睛可不就少了?您也不用糟蹋自己的名聲……要不是當年被人陷害,您怎麼會……”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老拿出來說作甚,我如今不是挺好?”荊王一下子打斷了那中年太監的話,這才漫不經心地說,“搬去王府難道不需要用人,我有那麼多人手填補空缺麼?眼睛該有的絕不會少,日子也未必比在宮裡容易。而且,名聲這種東西,不會因為你一時消停,別人就停止傳言。父皇自己就不是在乎名聲的人,我又何惜那一點虛名?父皇今天說得妙,先把該做的事情做得無可挑剔,然後在該果決的時候大刀闊斧,該勤懇的時候兢兢業業,該用人的時候推心置腹……你記住,不爭也是爭,別以為其他人都是傻瓜。”
“是,殿下,小的記下了。”
見那中年太監低下了頭,荊王便往後頭又靠了靠,右手無意識地輕輕敲著扶手。突然,他聽到下頭傳來了一個有些猶豫的聲音:“之前那天雖說是皇上的意思,可殿下明知道臘八節那護國寺要舍粥,去的人又多,何必拖著小侯爺到那兒去,還一口一個蕭郎……結果不但被人瞧見了,還是海寧縣主,如今萬一惹惱了小侯爺可怎麼好?”
“讓人看見了,別人就只會覺得我是生出了那種意思,不會以為我是在拉攏巴結他。如此一來,他也就摘乾淨了,大不了他像別人那樣離我遠遠的。蕭家是功臣,從太祖年間就世鎮奴兒干都司,如今世子留京是為了羈縻,他因我把其他兄弟都離得遠遠的才好。至於蕭郎……你不覺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