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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來紅螺額外吩咐了幾句。等到了那水榭,兩人尚未進門,就聽到裡頭傳來了陣陣激烈的言辭。
“這官員上任也是有個期限的如今前任兩江總兵走也走不得,他人卻不去上任,還把老婆老孃都安置在揚州,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荊王殿下那樣的天潢貴胄,分明是跟著他下了揚州遇刺,他卻堅持不認,那邊淮安的官船上根本就沒有人這樣大的膽子,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說是去了什麼劉家莊,可分明有人看見他在南通出沒,還鬼鬼祟祟和碼頭上的幾艘船接觸密切。各位大概還不知道吧,南通的碼頭就在昨天,剛剛被一片大火燒成了灰燼”
聽得這些言語,陳瀾不禁側頭去看江氏。見人雖面無表情,但嘴唇已經緊緊抿在了一起,兩隻放在腰間的手也正緊緊握著,她不禁心頭大惱。隨著紅纓上前揭開了那簾子,她扶著江氏跨了進去,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果然發現了幾個沒見過的生面孔。
“楊太夫人,楊夫人。”
儘管剛剛還在背後大放厥詞,但如今是兩位女眷當面,眾官少不得維持著表面上的客氣。今天來的這些人裡頭,無不是斷定楊進周人不在此地,此時見到江氏和陳瀾,心中自是更確信了。尤其是此前才吃過癟的浙江巡按御史周泰同,見禮過後就搶先開了口。
“不知道楊大人可在?”不等陳瀾接話茬,周泰同就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此行是從淮安拐到了劉家莊那邊,壓根就不曾見著楊大人,隨即又快馬加鞭去了一趟南通,這才剛回來,渾身骨頭也幾乎顛散架了。還望楊太夫人和楊夫人莫要拿出搪塞人的話。”
“搪塞?”江氏哂然一笑,隨即慢悠悠地說,“有道是男主外女主內,這男人們入朝為官奉旨辦事,有幾個是和家中女眷商量大事的?周御史既然是天子信臣,想來也不會因為從同僚那兒打聽不出事情來,便衝著其高堂妻子下功夫吧?休說我和媳婦從不管男人們的事情,於他的下落並不知情,就是知情,衝著這機密兩個字,也不是能隨口透露的。”
“楊太夫人”此時開口說話的,卻是金陵知府吳應,他欠了欠身,滿臉鄭重地說,“因為楊大人不曾前去上任,前任兩江總兵不得卸職,這交接不能辦理,兵事軍務等等千頭萬緒又該如何?”
說到這裡,他就慢悠悠地說:“不過,既然當初有人把偶園的那位認作是荊王殿下,而楊大人卻說那是自己同行的一位世家公子,兩江總督馮大人和巡撫葉大人已經親自帶著人去偶園了。若是,自當拜見之後叩詢真相;若不是……奉旨巡狩江南的荊王殿下如今不見蹤影,縱使楊大人並非與其同行而來,遇著這樣的大事,他是不是也應當協同徹查?而且,那位寄住在偶園的公子,是不是也該說明一二,緣何放任那種風聲流出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無疑是赤luo裸地把所有東西都攤到了檯面上,一時間整個屋子裡一片寂靜。陳瀾瞧見平江伯方翰和南京守備許陽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打算作壁上觀的態勢,心裡哪裡不明白他們的想法,當即攙扶著江氏的手微微一緊,果然婆婆就淡淡笑了笑,沒接那話茬。
“吳大人所言上任事宜,原是沒有錯,只上任之事一有事急從權,二則是期限有長有短。我家老爺從兵部辦關領上任事宜的時候,期限便是……六個月。”陳瀾見眾人一下子為之譁然,便頷首笑道,“諸位若是不信,可去兵部打探。只這事情前任兩江總兵該當知曉,至於為何不知會諸位,倒是奇怪得緊。至於偶園……”
她拖了個長音,見門外又有人躡手躡腳進來續茶,就有意停了下來。直到人一一續茶之後又退了下去,她才一字一句地說:“偶園那邊住的人,是鎮東侯世子”
此話一出,放眼望去見滿座皆驚,陳瀾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這一招可謂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相信那是荊王的,自然是為之愕然;不相信那是荊王的,更不會想到自己把人揭出來。因而,只是這麼一停頓,她就若無其事地說道:“鎮東侯世子奉父命到江南採辦,請示了皇上之後,正好趁著我們下江南同船而行。至於錯認,他又不曾宣揚,又不曾冒名,難道他堂堂世子,經不起別人稱一聲公子?”
坐在末位的揚州知府樊成此時是滿頭大汗,可偏偏不敢抬手去擦,哪怕低著腦袋也能察覺到兩邊射來的無數惱怒目光。雖是丟了大臉,可想到只要咬死不認錯認了人,他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一時間又自我安慰了起來。
“既然楊夫人這麼說,咱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督漕御史林之善這時候才站起身打圓場,“這麼著,楊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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