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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今天楊家得了這樣的恩賜,我這個做妹妹的瞧著也覺得高興。咱們姐妹幾個,素來是你待人最好,如今才有這福報,老天終究是開眼的。”
聽陳灩這麼說,陳瀾少不得又打量了兩眼。見其身上丁香小襖配著水綠裙子,倒是顯得清爽,臉色精神也都還過得去,她就知道陳灩在蘇家的日子就算艱難,也總比於陽寧侯府時在嫡母馬伕人手下討生活來得好。再加上陳灩這話說得也還中聽,她就微微頷首道:“這都是皇上賞賜你姐夫忠心不貳,做事紮實。你在蘇家可還好?”
陳灩回門的時候,恰逢汝寧伯楊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之際,因而陳瀾也沒來得及和人說上幾句話,此時念及也就問了。話才出口,她就看到陳灩露出了幾許猶疑,隨即竟是左右看了看,又踏上一步離著她近了些。
“老太太把我那小姑接出來了,另買了院子給她住,又把之前教過我們禮儀的周姑姑送了去教習。她搬出去的時候我去送了送,她是高興得很,只家裡那老祖宗不高興,事後衝我使了好幾回絆子。我悄悄打聽後才知道,她竟是私底下發脾氣說,養這麼大的孫女,侯府給的好處太少了,不合算。”
蘇老太太陳氏是什麼德行,陳瀾自是見識過,想到只說不做必然不是陳氏的性格,她不免眉頭大皺。果然,下一刻,陳灩的聲音就更壓低了些:“所以,她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上門尋了我那小姑,也不嫌丟臉大鬧了一通,結果老太太使人捎口信給我,我也沒法,只得在老爺面前使了點手段,這才讓她消停了下來。只沒想到,前幾日吏部選官,老爺原定了外放知縣,可上頭突然有什麼話壓下來,她一知道就衝著我大發脾氣,還摔了碗,幾乎攆了我出來尋家裡,等晚間訊息出來,說是選了他于都察院行走,也就是俗稱的試御史。”
陳瀾對蘇儀觀感不佳,原覺得此人外放當個知縣,那書呆子卻又偏偏盛氣凌人的習性都會惹出麻煩,此時聽得居然人調入了都察院,她不禁大為詫異。沉吟片刻,她就開口問道:“都察院御史和給事中謂之科道,素來不選新科進士,往往得從庶吉士除授。他是三甲的同進士,若無人提攜斷然不至於如此,你可打聽到是何人舉薦?”
“三姐姐真是蕙質蘭心,一聽此事就想到了這關鍵。”陳灩逢迎了一句,見陳瀾並不在意這個,連忙解釋道,“並不是我賣關子,實是我拐彎抹角問過老爺,他卻說婦道人家少管外頭的大事。我後來設法讓芳枝灌醉了他,這才知道,他壓根不知道背後的貴人是誰,只聽說去吏部辦理關領上任事宜的時候,有人囑咐他說不要因為和勳貴聯姻就如何如何,所以他回來之後發了狠,說是誓要做出點事情來。我聽了擔憂得很,所以就借今天的機會,想過來對三姐姐你提一聲。”
二房的兩個姊妹,陳瀾素來都是敬而遠之——陳冰的自以為是冥頑不靈她是最討厭的,而陳灩的冷酷和扮可憐也讓她覺得不耐煩——所以,她寧可去親近三房的陳汐,也不樂意和她們多往來。然而,今天面對陳灩的這番言行,她卻著實生出了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這事情我知道了,自會設法,四妹妹你放心就是。”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隨即彷彿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說的芳枝,似乎是你陪嫁時的丫頭?”
“芳枝是老太太給我的。”有了陳瀾的承諾,陳灩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可聽到後頭一句,她的臉色不由得一暗,隨即才苦笑說,“回門之後不久,我的那日子就來了,他瞧中了芳枝,要了去服侍,那時候家裡那老祖宗正死死盯著我,我索性就遂了她的心意,又搶在她前頭,讓他收了原先在他身邊的一個丫頭做通房。有了這兩個,她再要塞人過來的時候,他就意興闌珊了,畢竟是從前見慣的丫頭,不是自小服侍的情分,也不是乍見美豔的動心。”
見陳瀾臉色不好,陳灩又恢復了若無其事:“母親都是這麼過來的,更何況是我這麼一個庶女?多虧三姐姐從前提醒,我對那兩個和善寬和,那好處闔家上下都看見了,她們不知不覺也都對我死心塌地,齊齊提防著那老祖宗再塞人進來,我的日子這才舒心許多。”
當張惠心和張冰雲從梢間裡頭收拾好了出來時,陳灩就起身告了辭,說是家裡還有事。因滿屋子的其他賓客還沒走,杜箏又鑽進了這兒來,她便只把陳灩送到了屋子門口。瞧著腰背挺得筆直的陳灩離去,她只覺得心頭堵得慌。
這便是如今這世道女人的生存智慧麼?如果她不是嫁給了楊進周,而是別的貪好女色虛有其表的男人,她是不是也會這樣守著自己的心冷眼旁觀?恐怕她不會……她更可能利用此前積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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