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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瀾自然有印象,據張莊頭說,那之後那個賭債累累的嚴家老大被家裡的妹妹用擀麵杖追打,後來以忤逆的罪名被送了通州衙門,隨即被髮了天壽山種樹,而那幾個追債的傢伙倒是沒什麼訊息。此時此刻,她立時坐直了身子。
“可是他透露了,那會兒是京裡什麼人在後頭作祟?”
“是汝……是楊珪。”
楊進周的語氣異常平淡,但從他不曾稱呼二叔,而是直接用了楊珪兩個字,陳瀾便知道他心中必是痛恨嫌惡。於是,她便有意岔開道:“想來他也沒料到你竟是有這等過目不忘的本領,只打過一次照面,這回仍然把人認了出來。你說問出了一點事情,應當不止是這個吧?”
“你怎麼知道?”
陳瀾狡黠地一笑,雙手託著下巴,雙肘輕輕擱在了炕桌上:“他們是什麼貨色,咱們又不是頭一回知道,之前還不是險些鬧出了人命?若單單為了這個,你絕對不會特地拿出來說道,應當是從這傢伙口中又問出了什麼……莫非是此次的主使?”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看著對面笑得陽光燦爛的妻子,楊進周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說是一位楚公公。能用太監服侍的,不出那幾位皇族。我從前在錦衣衛的時候,曾經因事調閱過那些在外頭王府的太監名冊,並無人姓楚。當然,也不排除用了假姓。但正好,淮王身邊有兩個親信的太監,到沒有姓楚的,可其中一人姓林,從前跟過李淑媛,形容相貌與此人形容頗有相似。”
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陳瀾皺了皺眉,面前突然浮現出了淮王那張囂張跋扈自以為是的臉,趕緊甩了甩手,試圖把這形象從面前驅散,隨即就哂然笑道:“這還真是陰魂不散……算了,總之不是沒辦法治他,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把明天的事情預備好。話說回來,之前我也忘了,這樣的事情,可應當下個帖子請些賓客?”
“隨意吧,也不用廣發帖子,郡主只怕不能來,你請上三五親友也就差不多了,免得好好的事情還要招人非議。”
“既如此,那就請上惠心姐姐,冰雲妹妹……小四是一定要來湊熱鬧的,總不能少了他。至於羅世子,只怕是公務繁忙無暇脫身。韓國公府也得送去帖子,然後便是杜閣老夫人和箏兒妹妹……”
見陳瀾歪著頭扳手指計算人,不知不覺身子已經完全壓在了炕桌上,那挺翹的鼻子就在眼前,楊進周突然生出了一絲玩心,冷不防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輕輕一點,隨即就一縱身下了炕,也不等陳瀾反應過來就開口說道:“我再去馬廄裡頭看看,挑一匹性子溫順的出來,讓他們再好好馴一馴,日後好給你使。若是挑不出來,我就帶上人去馬市上瞧瞧……”
“嗯?”
陳瀾一回頭,就看到那厚厚的門簾已經落下了,有心靠近窗子再叫一聲,可探了探頭看見外頭的人影映在厚厚的高麗紙上,她忍不住沒好氣地嘟囔道:“呆子,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就不知道派個人去囑咐一聲……”
早先完全忘記了這一茬,此時既是想了起來,陳瀾自是忙不迭地寫帖子,又讓雲姑姑和柳姑姑親自去送。等到傍晚,各處的回應幾乎都到了。
張惠心和張冰雲都是滿口答應,衛夫人也樂意帶著杜箏過來。陽寧侯府那邊,因為徐夫人的病,朱氏又行動不便,只有陳衍有空抽身,倒是出嫁之後第二次回侯府的陳灩正好在場,一口提出要過來賀一賀,送帖子去的雲姑姑自然也不好回絕。此外,純屬禮節似的往楊家送的帖子卻也得到了回覆,汝寧伯太夫人打發了一個媽媽送了一份厚禮,自己卻說沒法過來。
而宜興郡主想來卻有心無力,只得讓戴文治和張惠心兩口子一塊來,韓國公夫人藉口有事,世子夫人尹氏身子不爽快,倒是世子張炤允了,而晉王妃則是不能貿貿然離了王府,只說明日會送賀禮……於是,連江氏請的幾位相熟的軍中誥命,統共也就是十幾個人。
次日清晨,鏡園內外的下人全都早早起了床。灑掃準備之後,便都換上了整齊的衣裳,又有兩個機靈的小廝守在衚衕口預備。辰正三刻,一個打前站的小火者就急匆匆先跑了過來,撂下一句曲公公巳時一刻出發拔腿就走。有了這知會,上上下下心裡有了數,整套誥命裝扮的江氏和陳瀾少不得都摘了頭上那珠冠。婆媳倆看著彼此那鑲滿了沉甸甸金事件和珠玉翡翠的行頭,幾乎是一同苦笑了一聲。
“就為著鳳冠霞帔的誥命,外頭人全都是爭破了頭,卻不想想這東西不能當飯吃的。”江氏感慨了一聲,隨即招呼了陳瀾挨著自己坐下,又嘆道,“你這誥命還是之前封的縣主,全哥還沒來得及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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