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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問我不是一個多麼重要的人，對你也罷，對然奕也罷，對王阿姨也罷，我或許都不是最重要的那個，所以，我很安於現狀。”她握著杯子，眼睛看向前方，“現在王阿姨給了我一個飯碗，我沒理由不去接受。再說，你剛才的話，說王阿姨內心不簡單。我真的很為她喊冤。”

“你不該不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做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看著他，“當初王阿姨家裡落難的時候，我爸爸拉了一把。這也得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所以，慢慢的這樣才把關係建立起來。費陌桐，其實或許對於你而言，我爸爸是個不負責任的壞男人。對於很多老百姓來說，我爸爸是個壞官，但是對於王阿姨來說，他卻是個好人，所以當時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便有了現在對我的扶持。”

記憶輾轉，窮盡纏綿（17）

“這樣的感情經歷了十多年的磨礪，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對。我覺得這樣的感情基礎很深很深，”她突然哼了一聲，“其實，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特別特別熟悉，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她忽然回過頭來看他，黑色眸瞳如同綴起了星子，粲然分明。

其實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卻偏偏不想說出口。

“是我爸爸，”她又笑了起來，“我爸爸第一次不同意咱們的時候，對我說，瞳遙啊，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不要因為費陌桐現在對你好，就徹底迷失了眼睛。你要看的長遠一些，這才能知道這個人值不值得你託付一生，值不值得你用‘代價’這個詞兒來維護。我當時不聽，因為我覺得這天下人誰都會負我，但是你不會。我覺得你是我的唯一，是我生命中的全部全部。我當時都想，我可以沒了爸爸，都不可以沒了你。沒了爸爸的結果是我會痛悔難過，但是沒了你，我只怕我會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越重視，越放在心底的地方，越會成為你的禁錮。”她的笑容微斂，眸中光芒暗淡下來，如同沉浸了一段往事，“我沒想到我會和你走這麼遠，就算是我想路遙知你的力氣，然後那麼好的猜測你的心。你也不會給我機會。而且，我要比預計中的要堅強，即便經歷了痛不欲生的日子，即便度過了那麼一段陰暗的時光，我還是挺到了現在，活到現在，還要面對你，笑靨如花。還要面對這世界上所有的人微笑，讓他們知道，安國良的女兒活的很好。”

“安瞳遙……”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費陌桐。”她阻住他即將要說的話，“我們現在已經這樣，是友以後不可能，所以，是敵的成分比較大。這點，我也基本看的清楚。我知道你是說王阿姨對我現在如此怕是利用，可是費陌桐，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你那般心機。所以，請不要管我。”

黯然再現，你我殊途（1）

她說完這些，便要離開。

可是隻踏出去一步，便被他緊緊錮住，“安瞳遙。”

“我們不要每次都玩這樣的把戲，”她低頭看著他們的手，“費陌桐，已經沒了關係，就不要每次都動手動腳。”

“你都相信我綁架你的謠言，為什麼就不相信我的真話？”

“我不想相信是你綁架我，我一直不想相信。可是費陌桐，你偏偏比綁架的事情做的更絕……”

“好，如果你要和王雅月聯手，會讓我們的關係再也無回圜餘地呢？”

“我本來就沒打算和你回圜下去。”

“如果這樣的合作，會讓我們生不如死呢？”

“我已經體驗了一次生不如死，不會再有一場那樣的感覺。”她輕輕拂開他的手，“再說了，我也沒那個自信，會讓費總生不如死。您身邊的花朵多多，且一個個嬌豔美麗無敵，樣貌品性都在我安瞳遙之上。本來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何況我安瞳遙，或許還稱不上你費陌桐的一段‘舊’……”

“那我們就這樣下去了？”

“我們之間，一向是你主導。”

她只覺得再回答這樣的問題就要暈厥下去，分開這麼久，她不是沒有感覺到他的悲傷，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掌，她甚至感覺到手心在微微顫抖，她不回頭看他的表情，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怕再多停留一秒，還是要會沉淪下去。

她這次是如願掙脫了他的束縛，轉身，像是逃離似得快速向門口走。她昂首挺胸，爭取自己在他面前很有底氣。可身後卻傳來了很輕很輕的聲音，卑微的像是落入了塵土裡，“安瞳遙，我其實，一直愛你。”

他從不對她說愛。過去那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