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嫁(第2/3 頁)
隊伍吹吹打打地繞著京城轉了大半圈才往攝政王府走去,薛雲舟隔著簾子往外看了一路的風景,偶爾會聽到湊在一起的圍觀百姓竊竊私語。
“不是說攝政王克妻嗎?想不到這回倒是順趟了。”
“那可不一定,還沒拜堂呢,誰知道這位侯府公子能不能活到禮成的時候?”
“…………”薛雲舟很想加入他們的交談:攝政王克妻的名頭是真的!真的啊!這位侯府公子在幾個月前的確死了!他要沒死透,我也來不了啊!
外面的熱鬧襯托出轎子裡的寧靜,薛雲舟聽著自己的心跳與呼吸聲,終於感覺到了緊張,再加上被顛了許久,接下來就一直處於眩暈的狀態,至於什麼時候把蓋頭重新蓋上的,什麼時候下轎的,又什麼時候拜堂的,完全沒有印象。
整個過程,他一直在忙著向老天爺討饒,希望自己下一秒就會在醫院病房醒過來,然後發現最近這幾個月的事全部是一場夢。
可惜直到入了洞房,老天爺都沒有一丁點表示。
攝政王牽著紅綢將他帶進洞房,半句話都沒說,相當高冷地轉身就走,看起來毫不留戀。
薛雲舟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想著外面的喜宴還有好一陣才會散,稍稍鬆了口氣,忙揭開蓋頭扔在一邊,煩躁地扒了扒頭髮,忽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短髮了,又手忙腳亂地捋捋,發冠扶正。
桌上紅燭高照,燭臺邊便是合巹酒。
薛雲舟趴在桌邊支著下巴,盯著酒壺看了半晌,眸底有些糾結,暗中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瓷瓶,不確定拿出來用上的話,待會兒會不會後悔。
他穿越前其實挺渾的,雖大是大非上沒什麼差錯,但就為了讓譚律百忙之中抽出空來關注自己一下,就時不時要犯點小錯,打個架鬥個毆什麼的,見血的不在少數。
可那些只能算小打小鬧,他在法治社會生活了整整二十年,接受過高等教育,再渾也不會做出要人性命的事,所以現在面對這種不弄死新郎官自己就要等著被吃的絕境,他實在拿不出殺人的勇氣。
過了許久,前院的喧囂聲逐漸消失,薛雲舟腦子裡的弦立刻繃緊,坐直了身子如臨大敵,一邊死死盯著門口,一邊進行強烈的自我催眠:鎮定!鎮定!反正這身體也不是自己的,忍一忍就過去了,保命要緊!
好不容易做好了各項心理建設,可左等右等沒等到人,起來走兩步鬆鬆筋骨,那股聚集起來的氣又“噗”一聲散了。
算了,不能忍,那就反抗吧!
薛雲舟抹了把臉深吸口氣,上下左右打量房間的各個角落,企圖尋找趁手的利器,以備不時之需。
嗯,燭臺可以戳死人,花瓶可以砸死人,紅綢可以勒死人,至於袖中藏著的那瓶毒·藥……
呵呵,還是與侯府保持距離吧!
熱鬧了一整天的攝政王府逐漸安靜下來,薛雲舟還在揪著頭髮苦思對策,攝政王賀淵卻早已換下了喜服,沉著臉坐在書房內,就著燭火翻看案頭堆積的摺子。
本朝太·祖時期被驅逐到極寒地帶的突利又死灰復燃了,近幾年時不時組織小股勢力在北邊進行遊擊騷擾,燒殺搶虐無惡不作,邊疆百姓與戍邊將士傷亡慘重。——很棘手!
江南一帶貪官汙吏橫行,官員的腰包鼓得走不動路,百姓明明收成不錯,卻愣是貧得恨不得將自己涮涮吃了,有人跑到京城告御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抓起來扔進了大牢。——太荒唐!
中原以西赤地千里,朝廷發下去的賑災款項只有零頭落在了實處,其餘全部不知去向,當地餓殍遍野,百姓一怒之下揭竿起義,朝廷又派了大軍去鎮壓,手段比對付突利要狠上不知多少倍。——真悲哀!
這些摺子全都是從書房各個旮旯窩裡翻出來的,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年前,可惜上面沒有任何批示。
這麼多問題,掌權者卻視而不見。——爛攤子!
王府總管何良才躡手躡腳走進書房,心裡暗自嘀咕王爺最近幾個月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可面上卻不敢有任何表示,只弓著腰小心翼翼道:“王爺,時辰不早,該歇啦。”
“嗯……”賀淵皺著眉點了點頭,渾然沒將他的話聽在耳裡。
何良才杵在那邊等了半晌,想再提醒一聲又怕惹怒他要挨板子,可萬一誤了正事到頭來還是要怪罪到自己頭上,那頓板子怕是怎麼都免不了。
唉……誰讓自己命苦,伺候了這麼個陰晴不定的主子!
何良才豁出性命似的抹了把臉,堆起笑容:“王爺,該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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