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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把娘娘二字拖長了半拍,臉上的笑容卻益發顯眼。步殺握著我的手冰冷卻死緊,一語不發地拽著我繞過他,往落影宮走去。
身後忽然傳來白勝衣冷漠又隱含殺意的聲音:“然要見你。明日午時(十一點到下午一點)他會在車坩千宴園。”
步殺的腳步一頓,我的腳步和心跟著一頓。恍惚間,好象覺得原本只存在於記憶中的祈然竟忽然回到了現實中,在我耳邊、心中慢慢深刻、鮮明。
但也只是一頓,步殺握著我的手越加冰冷越加緊,拉著我迅速遠離了這個莫名詭異、又讓人恐懼不已的男子身邊。
我知道步殺的神色雖然一如平常無波無讕,他周身的氣息卻紊亂了。
“步殺,我不想問你為什麼祈然會把白勝衣留在身邊。”走了一段路後,我終於扯住了他的手,“可是,如果他的目的不是誘你入陷阱,我想你還是去看一下比較好。”
步殺的眼中閃過天人交戰的矛盾之色,許久才道:“你這裡太危險……”
我歪頭思索了半晌,正色道:“祈然不是也在車坩嗎?一日來回仍不夠?”
步殺的黑眸慢慢透射出燦若星辰的光芒,厚實的雙唇動了動,低聲道:“絕對不要接近白勝衣。明日子時以前,我一定會趕回來。”
我微微一笑,柔聲道:“還有,你們兩個……一定要平安活著。”
步殺眼中有淺淺波光流動,鄭重地點了點頭,於瞬息間消失在夜幕中。
唉!我忍不住搖頭嘆息,皇宮的守備對於步殺這種級別的高手來說,根本是形同虛設嘛。
祈然,但願你……平安……
封后大典進行到第六天就基本上沒我什麼事了,也之所以,我才能如此順利地進行我們地逃亡大計。
時間開始有點難熬,冬日裡原本最燦爛的太陽,此刻卻只嫌它高掛在空中遲遲不肯西去。好不容易熬到日幕西下,竟仍是離午夜十二點還有六個小時。
還有,步殺也還沒回來。
心慧見我急得不行,本想走過來安慰一番,卻忽聽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侍女的聲音傳來:“娘娘,皇上有請。”
我心中微微一驚,這個時候……衛聆風找我做什麼?
我看了看心慧,她眉頭深鎖有些錯愕地搖了搖頭;看看無夜,他垂首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衛聆風難道是發現了我們的計劃?
不!不會,依他的性格,如果是發現了,也會不露痕跡地等我們執行下去,然後等到我們最得意忘形的時候,再給我們最沉痛的一擊。
我清了清嗓子,揚聲道:“知道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是問題,總得去面對和解決。
站在風吟殿中衛聆風寢宮門口往裡看去的時候,總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
衛聆風坐在我們平日討論海戰的案几前,低頭望著他手中的一把匕首發呆,他的眼中除了當日有過的凝重、懷思,還多了許多不知名的東西。
我踏步邁過門檻,走進殿內。身後忽然傳來大門“吱啞啞”開合的聲音,緊接著,“砰——”地一聲巨響,重重敲在我心頭。
我胸口猛得一窒,擰緊了眉收步轉身,當場決定不顧一切地闖出去。
三個時辰前,車坩城千宴園。
千宴園是祁國車坩極為著名的一個勝景之地,園中不僅可品茶、吟詩、遍嘗天下美食,更有四季常開不敗的各種花卉樹木供君欣賞。
園中日日往來文人雅客不斷,今日自也不會例外,多數人都聚在周圍冬梅開得最勝的暖閣中邊品茶閒聊,邊賞梅。
此刻,恐怕沒有人會想到,在離這暖閣不遠處的茶花樹叢前,有一個少年正身著一襲與這冬日格格不入的單薄長衫久久佇立在寒風中。
少年的長髮在凜冽的寒風吹拂下,翩然飛揚,糾結在空中,又撩過他耳側。
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銀灰色的月牙形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只餘一雙比這冬日更為寒冷的藍眸和微微抿起的薄唇,遺留在這無邊無際的寒冷和孤寂中。
少年冰藍色的瞳眸中忽然閃過一道淺淺的光芒,緩慢轉過身去,果然看到一個黑衣、黑髮,手握長刀的男子已經站在他身後。
他淡漠卻如潺潺溪流般悅耳的聲音響起:“步。”
步殺靜靜地看著他,冰冷如昔,如夜幕般漆黑的眸中閃爍著點點星光,半晌才問出一句:“你要見我?”
少年微微一楞,隨即似有所覺得目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