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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恐怕惹上麻煩了。
白初一皺了皺眉,但他並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沒想過要去追。沒有了“月哭”的力量,他只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爬下樹,在來路上尋找馬荊棘的蹤影。
畫中有人 23.迷蹤林(一)
馬荊棘被一堆噁心的觸手纏住,一直往地底下拖去。
她拼命的掙扎,卻掙脫不開那股巨大古怪的力量,她也很想向白初一呼救,但一張開口,黏黏的觸手就朝嘴裡鑽,讓她不得不閉上嘴。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眼前是虛無的黑暗,周圍是叫人心底發毛的蠕動聲。她的心裡有著無比的恐慌,那種欲訴無門的感覺在一瞬間刺中她的心房,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內心的最深處被撥動了一下。
就在那一刻,她聽到了耳邊傳來鬼哭一般尖厲的聲音,刺眼的金色光芒如利劍一般透進虛幻的地底,彷彿超越了陰陽生死六屆法則……
她的胸口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讓她忍不住抬起手來捂住——她竟然能動了?是麼時候的事?那些噁心的魔物呢?蠕動的聲音呢?怎會一下子潰不成軍?
她在黑暗中四處摸索,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那把“月哭“還真是好用,早知如此,白初一為什麼還要等那麼久?
她捂著灼熱疼痛的胸口站起身來,卻不知道身處何方,彷彿是在一個巨大的水底,上下左右都沒有盡頭,她試著動了動腳,卻像是踩在一團棉花上,重心不穩,頓時又撲倒了。
周圍那些金色的光芒也消失了。
“白初一……白初一你在哪裡?”她有些無措的喊起來,然而回應她的卻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她抬起身子,卻發現手掌下有些異樣,仔細一看,竟是一張死氣沉沉的人臉!
眼神空洞,半張著的嘴也是空洞的,只有臉色異常蒼白,四肢細瘦,完全不像活人。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竟然發現四周不知何時竟站滿了這樣的“人”,差不多的怪異形貌和神情,像是一隻只躲在黑暗河底的白魚。
她連滾帶爬的奔跑起來,就連胸口的灼熱疼痛也顧不上。到最後她實在跑不動了,但夢魘般的場景並沒有消失,無處不在的白色人影飄來蕩去,始終不離她左右。
從來沒有這麼孤立無援過。
就算她是個大膽的姑娘,此刻也快哭了,忍不住閉上眼睛大叫道:“我受夠了!讓我出去——”
耳邊“嗡”的一聲。
她只覺得身體一輕,耳邊有風吹過,漸漸的也有了花草樹木的清氣,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這是方才那個樹林?
上下左右前前後後都沒有人,就像剛才的所見所聞都不過是場幻像。胸口的灼熱感還一陣陣的傳來,她摸索著,從衣襟裡掏出一塊雪白的玉石來。
這是小時候媽媽親手給她戴上的護身符。樣子很普通,繩子都洗得發白了,可此刻,這塊石頭的溫度卻燙的灼人,連模樣都和平常有些不同——石質變得透明,核心中一團碧色的琉光閃爍不定,像是有什麼活的東西要從裡頭掙脫開來。
胸口本已經平復的疼痛又一次毫無預兆的襲來。
她的眼前一瞬間閃過許多支離破碎的畫面,茫茫的雪原,紅衣豔豔的女子,還有雙手間溫熱的血……
同樣的畫面,已看到過不止一次!
突然間,一個陌生的聲音打亂了她的冥想:“一個人類竟然能毫髮無損的從魂沼的地下結界裡面逃出來,你很厲害呀!”
眼前一陣黑影掠過,有羽毛般的觸感溫暖的擦過她的臉,再抬頭時,眼前已經蹲了一個陌生漂亮的男孩子。
“你好。”他朝她咧開一個非常迷人的微笑。
雖然馬荊棘一向對帥哥沒有抵抗力,但是當她發現這個人的瞳孔竟是紫色的時候,還是十分警惕的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他專注的眼光從她的臉龐一寸寸的滑過,最後落在那塊被她握在手中的白玉石上,輕輕的“咦”了一聲。
“難道是……白歧石?”紫眸中閃過震驚疑惑的神色,他朝她伸出手去。馬荊棘急忙側了側身,正準備扭頭就跑——
他突然迅速的捉住了了她的手臂,將她牢牢的固定在身前,紫色的瞳孔中有迷人的晶彩流動,聲音低柔:“別跑,我不會害你的。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說話間,他漂亮的臉孔慢慢的俯下來,冰冷的氣息拂過,幾乎讓她的呼吸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