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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應該是他自己的作品。寬大的工作臺上,顏料和畫筆都擺放整齊,像是很久沒有用過了。
他忙著泡茶,道:“雲朗的女兒都這麼大了啊,時間真是快……他太客氣了,上回幫我賣畫,我還沒謝謝他呢……哎,這是我女兒。“他見馬荊棘正盯著窗臺上一長溜的照片,急忙解釋。馬荊棘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當然認識那個小姑娘是誰——這些照片都是在小冰失蹤之前拍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黑白照。
而這些照片的最後一張,時間顯然還要更早一些,相框後的片子都有些發黃了。照片上是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是十**歲時的孫叔叔,另一個卻是個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長相儒雅英俊,穿著那個年代特有的立領長袍,即使只是照片,也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撲面而來。
她心裡一動,總覺得這人在哪裡見過似的,卻一時間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孫叔叔見她好奇,忙解釋道:“這個是我師傅!”
馬荊棘一愣:“師傅?”
孫叔叔點頭:“我少年時候學的是國畫,二十五歲之後才改油畫。這位是我的國畫老師。”
把一個二十五歲之前拜師學藝的師傅照片和最親愛的家人放在一起,不會太隆重了嗎?馬荊棘心裡有些奇怪,再看那照片時,卻又不禁感嘆這真是一個風姿卓越翩翩如玉的師傅啊。
離開孫叔叔家沒多久,馬荊棘就接到了白初一的電話,問她在哪裡,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方序要請他們吃晚飯。
她哼哼哈哈的應著,一路磨磨蹭蹭的回到市裡。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天光依舊很亮,西湖邊遊人如織。她下了車慢慢的朝美院走去,一進門便看到校園裡到處是各種展覽的橫幅和廣告,原來學校里正在辦藝術節,各個學院和教授帶領的工作組都有展位。她在校園裡徜徉了沒多久,手中就接到了一大疊傳單。
最後,她在一處分岔路口停下。往右,是通往國畫系辦公室的大路,而往左的梧桐樹下,一幅巨大的易拉寶上赫然寫著“涅槃嚴路雕塑展”幾個大字。她猶豫了片刻,轉身,堅決的往左。
雕塑展在一處樹蔭圍繞的小禮堂裡,和外面熱鬧的景象比起來,這裡顯得安靜許多。展廳的色調很暗,大部分窗簾都拉的很嚴實,只有地上零散分佈著幾盞射燈用以照明。參觀的人不算多,三三兩兩的拿著宣傳冊穿行在作品之間。這組名為“涅槃”的雕塑小品以銅和紅泥作為主要材質,主題是蓮花、飛鳥和一些沒有臉的人像。馬荊棘雖然是建築系的學生,可嚴格來說並不是正規的藝術生,因此她對這位宣傳冊中介紹的“雕塑系最年輕的博士生導師”所要表達的心聲有些理解無能,正要抱歉的悄悄離開,卻被角落中一組人像吸引住了。
雖然這些並不高大的塑像都隱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卻彷彿散發著某種特別的氣息,吸引著馬荊棘鬼使神差的一步步走過去。站定之後才發現,這些塑像和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樣,不光五官齊全,還有著豐富生動的表情,難過的,開心的,沉思的……或坐或站,或獨自一人,或數人成群。乍看之下沒什麼不妥,可馬荊棘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再多看了幾眼,終於發現了古怪之處——這數十個人像,竟然都是同一張臉!
我對著你笑,你對著我哭,動作神態極致逼真,可是眉眼鼻唇,卻只有一個人——一個不滿十歲的小男孩。
這詭異的凝固的畫面,頓時讓她感到渾身不舒服起來,不由連退了兩步,胳膊撞到一個人的肩膀。她急忙說了聲“對不起”,轉頭見是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男人,滿頭亂髮壓在一頂深色布帽下,嘴角叼著菸捲,黑T恤都洗的泛白了,髒兮兮的牛仔褲上破了好幾個洞,典型的藝術家打扮。
藝術家朝她咧嘴笑了笑,一把低沉的聲音:“怎麼樣?好玩嗎?”
馬荊棘一怔,正要禮貌的客套幾句,身後卻響起一個清脆的童聲:“爸爸,這裡太黑了!”
她順著聲音回頭,只見那組雕塑中的一個突然動起來,穿過那些凝固的人像,一路小跑到男人身邊,伸手抱著他的腿:“爸爸,我餓了,我想吃飯!”
馬荊棘看清小男孩的臉,只覺得一股寒氣直透胸臆。這張臉,就是這張臉!眼梢微微下垂,尖下巴,薄唇——和背後那組雕塑的人臉一模一樣!
方才這個活生生的孩子真的躲在那些塑像中嗎?為什麼她完全沒有發現?還是說,這根本只是雕塑中的一個復活了……
被孩子稱為“爸爸”的男人似乎也看到了馬荊棘驚詫的神色,伸手撫了撫孩子的發頂,沉沉的笑道:“同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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