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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有沒有意思,怎麼活,活多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
他的聲音平靜,馬荊棘卻聽得傷感,想了想,轉身正視他的臉:“白初一,你有沒有辦法不……不那麼快……那個……”
她實在說不出“死”這個字,才剛滿二十歲的少年人,這個字離他們太遙遠。
“你想說什麼?死?”他卻答的輕描淡寫,搖頭“沒辦法。”
她不喜歡他這樣認命,心裡一陣揪緊:
“天下那麼大,總有辦法。或者你可以找到那隻狐妖來解咒……”
他打斷她的話,語氣甚是平淡:“家族裡至今為止活得最長的人是我祖父,也只有四十五歲。我的能力跟他比起來還差很遠,也許再過兩年就死了……喂,你怎麼又哭了!”
馬荊棘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胡亂接道:“胡說……你……你不會那麼快就死的……嗚嗚……”
他手邊沒有面紙也沒有手帕,猶豫了片刻,伸出手指去替她擦眼淚:“你別動不動就哭好不好?再說,過兩天你就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我是死是活,你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他的本意是安慰她,可沒想到說了這話,她卻哭得更加傷心了,抽抽搭搭:“我才……我才不要忘記……”
白初一很頭疼,凝視了她半晌,幽幽微光中,少女低垂晶瑩的眉眼有種恍惚的美麗,他突然道:“其實還可以……”
可是話只說了一半又猝然打住,馬荊棘淚眼模糊的抬頭看他:“可以什麼?”
“沒什麼。”他淡淡一應,“不早了,還不去睡。”
“打雷閃電的,怎麼睡得著?”她吸了吸鼻子,“我們來聊天吧……你來過杭州嗎?”
“來過。”
“對喔,我都忘了你作為特殊職業者肯定去過很多地方。那你覺得哪裡最好玩?明天帶我去吧……”
為了不提起那些傷感的事,她喋喋不休的從一個景點說到另一個景點。他本就不多話,這會兒就更沉默了。半個小時之後,她終於說累了,聲音漸低,最後頭重眼澀,頭一歪,靠在他肩上睡了過去。
窗外的風雷之聲漸低,只是傾盆大雨依舊。白初一低頭看著她纖長微翹的睫毛,面無表情,眼中卻微光流轉,扯過沙發上一條薄毯,替她輕輕蓋上。
剛才有一瞬,他幾乎脫口而出:
“其實還可以結婚,如果有了孩子,等我死了,月哭就會有新的繼承者。”
然而他畢竟和雷厲風行的祖父或者溫柔多情的父親都不一樣,這麼任性的話他說不出來。白家到他,已是碩果僅存,他早已暗自做了決定,若不能找到那隻狐妖,那千百年輪迴的詛咒就自他而斷。從此世間沒有執掌月哭的白家,也就不會有人再為詛咒所累。
這輩子,唯此心願而已。
千年 71.一堤柳色
第二日,雖然不再電閃雷鳴,但天雨未歇,眼看去靈一事是辦不成了,馬荊棘便拉著白初一去遊湖。
斜風細雨,水色煙波,若是撐傘漫步蘇白二堤,遠眺塔影,近看斷橋,其實是一件頗有意趣的事。只可惜白初一同學不領風月,兩個人只是各自撐一把傘,一前一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馬姑娘問:“真的有白蛇壓在雷鋒塔下面嗎?”
白初一答:“很早以前有,不過現在恐怕已經不在了。”
她一愣:“還真有啊?那也有許仙贈傘,法海鎮妖?”四十二骨紫竹傘,從此緣定三生,這可是人妖戀的典範!
他看了她一眼:“蛇妖害人,所謂許仙也不過是被害人之一,只是他命中有福祉,才會被人救下。那些故事都是後人附會的。”
“你怎麼知道?”她眼珠一轉突然間福至心靈,“難道那個法海是你們家的?不對啊,他可是和尚……和尚不可能有後代嘛……”
他啼笑皆非:“法海不過是志怪傳奇中的人物,那時候的人大約都覺得僧道之類的法力高一些吧。這件事,我是從家裡傳下來的卷宗中看到的。”
她很是嚮往的看著他:“還有卷宗?豈不是像聊齋志異一樣……”
半晌,走得又累又熱,馬荊棘找了一處亭子坐下,指揮白初一去買冷飲。白初一固然皺眉不語,卻也並不拒絕,只是囑咐她不要亂走。她抿著嘴望著他的背影淺笑不止,一時卻又覺得悵然,望著長長堤岸,楊柳隨風,呆呆的發起怔來。
突然間,一個沙啞卻很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小姐,可以讓我替你看看手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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