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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帶青雲下,風前槐柳蔭。幾處疏篁沿小徑,數條流水繞孤村。休言高懸沽酒旆,樽香十里攬客人。
張魁看了心中喜道:“造化!且是飢渴,正好趕上這酒肆。”大步走入店來,就著窗坐下,放了腰刀。敲著桌兒叫道:“主人家,把酒來俺吃。”趕過來一個酒保問他道:“客人只吃酒麼?”張魁道:“有甚肉食的盡把些來。”無移時,店家打來一壺酒,一隻雞,並一盤熟肉。叫道:“客人慢用。”張魁將大碗篩酒吃,一會喝光一壺。便喚酒保:“再賣壺酒來。”酒保不敢違悖,又打來一壺。盡被張魁吃個乾淨,那雞與熟肉也都吃了。這時已自有了三分酒意。去那包袱裡拿出一張伯兩銀票往桌上一拍。
酒保看他醉了,不來惱他,捉起那銀票來。笑道:“客人休來騙我,你這銀票不是我處的。換錢不著,客人有那散碎銀子,將來算酒錢罷?”張魁踉踉蹌蹌起來身,劈手奪過銀票道:“你這廝休來纏我,你若不要時便罷。”拿起刀去門口便走。卻被那店家一把攔住喝道:“你這客人不給酒錢,終不然使我虧本麼?”張魁惱道:“已自與你銀票,是你自家不要,這時到來纏我?”店家道:“你真個無錢,且褪下這身衣裳便罷。”張魁笑道:“你這廝好沒分曉,才自扒了別人的穿,怎麼與你?再來惱我,吃我打了!”
那店家兀自驚慌,只是扯住張魁不放手。張魁叉開五指,將店家一掌打跌在地。大喝道:“自來討死!”店裡客人見張魁行兇,唬得一鬨而散。只有那些夥計酒保趕去背後拿出棍棒,就搶張魁。張魁不分好歹,接住便打。一拳一個都跌做一堆,嘴裡不住呻吟。紛紛拱著手求饒!張魁哈哈笑道:“你等原來恁地歹毒,俺若不是這等本事,卻不交你們害了?實說與你等,這普天之下除止俺師父,餘者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去地下揪起店主望上只一提,喝道:“爺我今日索性白吃你的。你趕忙去與我備些清水乾糧,再打發一匹好馬與我,交爺爺好走路。”那店家戰索索道:“爺爺啊,清水乾糧卻有。這好馬卻那得來?”
張魁將店家捽翻在地,身邊取出那口刀來,往他脖子上擱住道:“無馬時,斫下你的腦袋來!”店家唬得臉色鐵青,忙道:“有,有,爺爺饒命!”沒奈何,備了乾糧清水。將後槽販貨的馬匹牽出來一匹送與張魁道:“馬匹在此,請爺爺上路!”張魁掛了腰刀,背了乾糧清水。跨上馬,拱手道聲:“叨擾叨擾!”蹬開馬足,飛也似的去了。那店家與夥計遂自去收拾不題。且說張魁策馬向西狂奔,說不得光陰似箭。張魁這一去早過一個來月。正值春盡夏來。一路上看不盡蒼涼光景,道不盡暑熱難熬!正是那:
西洋風波惡,沙海出自然。一眼難方寸,流沙共碧天。
遊牧稀人類,綠洲少水源。廣漠萬古地,浩浩更無邊。
張魁策馬狂奔一個月開外,越走愈荒涼,全是沙漠之地,更沒森林植被。越發不見行人家宅!又是乾糧清水早就沒有了,正是又飢又渴,酷熱難當。張魁暗暗叫苦!焦急間;那馬撲的一跤將張魁掀翻下來。看那馬時;嘴裡嘶然出氣,更沒入氣。顯然是跑得沒力氣,就要死了。張魁跳起來罵道:“這個亡人,俺眼下遭難。怎生不再送我一程離了這遭瘟地方。就要死怎的?”連聲叫晦氣!吐了一口唾,把刀扛在肩上往前便走。
又行了三五日,猛然看見前頭一處林木茂盛,當中隱隱顯出一座寺廟來。端的好座大剎!但見:
炎暑蔭森地,幽然梵鏡寧。寶塔臨霄漢,七層上半空。一澗源泉真清雅,數杆喬松葉葉濃。白雲多來往,冉冉趁金風。正是禪堂真會所,清虛古殿萬感靈。
張魁見此怎不歡喜,合掌大笑道:“造化,造化。今日到此,少不得化頓齋來吃。”大踏步走將入來。不料腳下沙子厚了些,陷下一隻腳去,撲跌一跤。爬得起來看時;就不見拉那座寺院?更不見了林木小溪!不覺跌足叫苦道:“遮莫是這如來幻化我哩!師父啊,你在那裡?可知徒弟這等苦楚也?”罵幾句,撐著腰刀又走。正是那:
頂上烈日豔,心中火氣升。冒汗如雨下,溼衫似水淋。
欲飲那得水,思食沒地尋。迢遙真辛苦,何處是歸根。
張魁迷失大漠,只管西行。正好不知何邦何所?甚虧的他是個能人,由西向東貫穿了那個流沙大漠,這豈是凡人之能夠?這日裡想是他命不該絕。懵懂之中望見前面座座尖塔,高高矮矮若大一片地方。在那酷日之下好似乎老君煉爐鼎一般。看那遠處一帶蔭森,又好似植被。他大喜,拽開大步奔到那裡看時;原來一條河流,甚是寬闊。張魁那裡等得,扎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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