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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到一雙雙發亮的眼晴,就好像是在等著捉兔子的獵狗一樣。
那種目光實在有點不懷好意。
“那些是什麼人?”謝小玉忍不住又問。
“做生意的人。”白天羽瞄了瞄那邊一眼。
“到這裡來做生意?”謝小玉又問:“做什麼生意?”
“見不得人的生意。”
謝小玉想了半天,才點了點頭,卻也不知道她是真懂?還是假懂?
黑暗中不但有男人,還有女人。
這些女人在等著做什麼生意——這點她至少還懂。
看完了黑暗的一面,她又回頭去看那比較亮的一邊。
她看到了各種人,有貧有富,有貴有賤。
差不多每個人都在喝酒。
這就是他們唯一的相同之處,除此之外,他們就完全是從絕不相同的世界中來的。
然後她就看見剛才的夥計託著個大木盤走了過來。
面和肉都是熱的,只要是熱的,就不會太難吃。
但謝小玉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看著白天羽:“你說這地方很出名?”
“嗯” 。
“就是賣這兩種面出名的?”
“嗯。”白天羽在吃麵,沒有多餘的嘴來回答。
謝小玉四面看了看,忽然嘆了一口氣。
“我看這些人一定都有病。”
“哪些人?”
“這些特地到這裡來吃東西的人。”
白天羽好不容易才將面吃光,才長長吐出口氣。“他們沒有病。”
“這個人呢?”謝小玉的眼晴正在盯著一個人。
這個人坐在燈光比較亮的地方,穿著件看來就很柔軟,很舒服的淡青長衫,不但質料很高貴,剪裁得也很合身。
他年紀並不太大,但神情間卻自然帶著種威嚴,就算坐在這種破桌子爛板凳上,也令人不敢輕視。
“這個人一定很有地位。”謝小玉說。
“而且地位還不低。”
“像他這種人,家裡一定不會沒有丫頭傭人。”
“非但有,而且還不少。”
“他若想吃什麼,一定會有人替他準備好的。”謝小玉說。
“隨時都有。”
“那麼,他若沒有病,為什麼要一個人深更半夜還到這種地方來吃東西呢?”
白天羽沒有馬上回答,他慢慢的喝了一杯酒,目光凝視著遠方的黑暗,過了很久,才說:“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寂寞?”
“當然知道。”她回答:“以前我待在神劍山莊裡,就時常覺得很寂莫。”
“那時你在想些什麼?”
“我想東想西,想出來到處逛逛,想找個人聊聊天。”
白天羽忽然笑了。“你以為那就是寂寞?”
“那不是寂寞是什麼?”
“那隻不過你覺得很無聊而已,真正的寂寞不是那樣子的。”他笑笑,笑得很淒涼。“真正的寂寞是什麼樣子?
也許沒有人能說得出來,因為那時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謝小玉在聽。
“你若經歷過很多事,忽然發覺所有的事都已成了過去,你若得到過很多東西,忽然發覺那也全是一場空,到了夜深人靜,只剩下你一個人……”
他的話語聲更輕,更慢,緩緩的接著又說:“到那時,你才會懂得什麼叫寂寞。”
“你懂嗎?”
白天羽好像沒有聽到她的這一句話,又痴痴的怔了半天,才說:“那時你也許什麼都沒有想,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發怔,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找不到著落,有時甚至會想大叫,想發瘋。”
“那時你就應該去想些有趣的事。”
“人類最大的痛苦,也許就是永遠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白天羽淡淡的說:“你若拼命想去回憶過去那些有起的事,但想的卻偏偏又總是那些辛酸和痛苦,那時你心裡就會覺得好像有根針在刺著。”
“好像有根針在刺?”謝小玉又笑了:“那隻不過是文人們的形容而已。”
“以前我也不信,一個人的心真會痛,也以為那隻不過是文人們的形容過甚之辭。”白天羽又喝杯酒:“但後來我才知道,就算是最懂得修辭用字的文人墨客之流,也無法形容出你那時的感覺。”
他的笑容更淒涼。“你若有過那種感覺,才會懂得那些人為什麼要三更半夜的,一個人跑到這破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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