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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為了等一隻兔子爬出洞,在冰天雪地裡一等就兩天。
那時,他不能不等,不等就只有餓死。
沒有人再比他了解飢餓的痛苦。
所以只要有得吃的,他一定儘量吃,一點都不浪費。
他一生中最痛恨浪費食物的人,他認為這種人一定要將他送到冰天雪地裡去餓個五六天,他才會知道食物的可貴。
幸好現在他已不必再為飢餓而等待了。
他要等的人已經出現了。
白天羽仍穿著一身純白的衣裳,走在滿布汙泥的小路上,就彷彿是蓮花。
他遠遠的就看見任飄伶站在大雁塔下,遠遠的看過去,任飄伶就彷彿是自千古以來就塑在那兒的石像。
一看見塔下的任飄伶,白天羽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就更加清澈。
任飄伶第一眼就看見了白天羽那雙雪亮的眼睛和漆黑的眸子。
一看見白天羽出現在水平線時,任飄伶那黯淡無神的眼睛,就更加辯淡無神了。
白天羽終於走到大雁塔下,走到任飄伶面前,他靜靜的看著任飄伶。
任飄伶也在看著白天羽,看著他的眼神,看著他的臉色,看著他的樣子。
任飄伶靜靜的看了他半天,才開口:“你來了。”
“我來了。”
“你來晚了。”
“早晚都一樣。”白天羽說:“結局是不變的。”
“不,會變。”任飄伶說:“你來晚,是想讓我等得心煩,等得氣躁。”
白天羽不否認。
“可是你忘了一點。”任飄伶說:“我在等你的同時,你也在等。”
“是的,我現在已知道了,我要別人等的時候,我自己也在等。”白天羽說:“我要別人等的心煩,等的氣躁,我也是同時等的心煩,等的氣躁。”
“只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們都死了。”
他冷靜得完全不像是來決鬥的人。“其實現在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已經敗了。”
他又說:“高手決鬥,最主要的是一口氣。”
一口慢慢凝結而出的真氣。
“你昨夜戰勝了鐵燕他們,已將那口真氣消掉了一半,下午你又讓我等,你自己也將那剩下來的半口真 氣等掉了。”任飄伶說:“你現在整個人都己經是空的,就好像一口裝米的麻袋,已經被人把袋子裡的米倒空了一樣。”
——一個空的人和一個空的麻袋都是站不起來的。
如果一個人己空得如空麻袋一樣,他又怎能勝?
這個道理自遠古以來就存在,千年以後還是會存在。
白天羽一直靜靜的在聽任飄伶說,等到任飄伶說完了以後,他才開口。
“你錯了!”
“哦?”
“我雖然已等得心煩,等得氣躁,已將那口凝結而出的塊氣等掉了。”白天羽很平靜的說:“可是我卻因此而凝結出另外一種氣。”
“另外一種氣?”任飄伶問:“另外一種什麼樣的氣?”
“空氣。”
“空氣?”任飄伶一愣:“什麼空氣?”
“空空蕩蕩,空空無無,空空靈靈的空靈之氣。”白天羽說。
“空靈之氣?”
“是的。”白天羽解釋:“就因為我整個人已空了,所以才能達到這空無之界,才能凝結出空靈之氣。”
空即是不空,不空即是空。
空空如空,人生本就是空。
人因空而出,又因空而結。
空是人生之始,變是人生之終結。
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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