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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集中也好,工業向園區集中也好,都必須做好規劃,所以要“以規劃為龍頭和基礎”。
但是說一千道一萬,做這些事都要錢,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的。這就有了第二個問題:“錢從哪兒來?”這事我請教過許多人,包括曾任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現任大邑縣委書記的蔡亦如。蔡亦如幫我算過一筆具體的小賬。他說雙流縣文新花園成本是每平方米700元,農民只出500元,政府補貼200元。農民的錢從拆遷安置和青苗補償的費用裡來,問題不大。開發商也有10%的利潤,屬於微利,但是不打廣告,沒有風險,銷售成本和管理成本都低。這個方案的特點,是農民買得起,政府給得起,開發商也有利可圖。當然,一個縣政府,拿個幾千萬還是心痛。農民也可以請建築公司自己建,拿多少錢出來都是自己說了算,但規劃和監管是統一的。不過蔡亦如也承認,反正不管什麼模式都要錢。“錢從哪兒來”始終是個問題。
成都市委、市政府認為,解決“錢從哪兒來”的問題,主要還得靠市場。一方面是財政扶持,另一方面要形成市場化的機制,也就是在經濟上必須要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必須要有一個融資平臺,能夠把資金籌進來,運轉好,又不給今後留過重的負擔,這就要點本事。具體地說,就是要“經營城市”。當然,城市本身是不可經營的,但城市裡面有很多東西可以經營。比如打造一個公司,透過銀行來籌集資金,進行市場化運作,利用成都的城市品牌和城市形象,以及人居環境的不斷改善和提升,把土地用起來,按照規劃來實施。將來土地升值了,賣出去,除了還貸甚至還可以再賺一點。只要形成這個機制,就可以良性迴圈。他們的想法大概就是這樣。我這人沒有經濟頭腦,算不過賬來。這套辦法是否可行,坦率地說弄不清楚,還是留給懂行的人討論吧!
其實,“錢”的事很不簡單。不但有“錢從哪兒來”的問題,還有“錢往哪裡去”的問題。所謂“錢往哪裡去”,一是用來幹什麼,是投資,還是揮霍,或者是進了私人的腰包?二是即便投資,也有一個決策是否正確的問題。這就又產生了兩個問題,即“錢怎麼用”和“錢怎麼管”。這兩個問題在基層又尤其重要。如果說高層(省、市)、中層(區、縣)主要考慮“錢從哪兒來”和“錢往哪裡去”,那麼,基層(鄉、鎮、村)就必須重點考慮“錢怎麼用”和“錢怎麼管”。因為在這兩個方面特別容易出問題。青羊區委副書記、常務副區長楊林興給我講過這件事。他說以前村上都是會計、出納一肩挑,這就不大說得清楚。現在的辦法是“村級財務街道代管制”。也就是說,村裡集體經濟組織的收入,包括上級的撥款,都由街道代管,說白一點就是街道充當會計,村委會只是出納,這就從制度上防止了腐敗,也解決了“錢怎麼用”和“錢怎麼管”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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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與憂慮(2)
楊林興是在談城鄉一體化的時候說起這件事的。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我發現城鄉一體化並不僅僅是一個發展的問題、經濟的問題,或者“三農”的問題,其中也有政治的問題。比如青羊區的“村級財務街道代管制”,原本是要解決城鄉一體化過程中“錢怎麼用”和“錢怎麼管”的問題,卻在不經意間設計出一個可以防止腐敗的制度,這可真是妙不可言。
實際上經濟和政治總是難解難分,經濟體制的改革必然會引起政治體制的改革。所以“成都方式”的三個方面和三個環節是融為一體的。那麼,在基層民主政治建設方面,又有什麼需要關注的問題呢?
問題比較複雜的是“公推###”。
我們知道,公推###包括兩個環節,即“公開推薦”和“直接選舉”,其中最重要也最容易引起爭議的是“直接選舉”。其實,這是一個不完整的表述,完整的表述應該是“直接差額選舉”。顯然,這裡面又有兩個環節,即“直接”與“差額”。這也是這項改革的緊要之處。“差額”是沒有問題的。在這項改革中,如果“選舉而不差額”(等額選舉),哪怕是“直接選舉”,也失去了改革的意義,違背了改革的初衷,而且還會有問題。什麼問題呢?那就是“公開推薦大會”(我主張簡稱為“公推會”,或命名為“推薦委員會”,簡稱“推委會”)變成了實際上的選舉機構。這就既違背了“黨管幹部”的原則,又違背了“黨內民主”的原則。要知道,這個“公推會”,既非上級黨委,又有黨外人士參與,豈能越俎代庖實質上指定書記?因此,“公推會”(公開推薦大會)絕不能變成一個事實上的權力機關,即不能只產生一個正式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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