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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一一走訪19個區(市)縣,無法和更多的人訪談。許多重要的推動者,比如劉佩智、徐季楨、孫平、李建、杜開宗、晏開明,都未能見到。這是非常遺憾的,也是要向他們致歉的。
致歉的同時還要致謝。首先我要感謝長期關注中國發展問題並出版過相關學術著作的陳健先生,他對這個研究計劃給予了經費支援。其次我要感謝成都西藏飯店的熱情服務和部分費用的減免。最後我要感謝成都官方的支援配合,感謝程一峰君協助整理訪談記錄,以及許多朋友提出的寶貴意見。
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
是為記。
易中天
2005年10月4日,成都
二
本書初稿完成後,並沒有出版,原因是總想能夠再修改完善。但這時我已經接受了中央電視臺《百家講壇》欄目的邀請,準備錄製《品三國》了。這一錄就是將近兩年,不但沒了時間,也沒了精力。現在看來,重寫和修改都不再有可能,只能豁了出去。如有不妥之處,還請大家原諒!另外,為了保證真實,這次交付出版,只做了個別技術性處理,正文仍保留原貌。包括一些受訪者的工作和職務發生了變化,也不做更改,特此說明。
又記。
易中天
2007年9月6日,廈門
憂患(1)
金嘉祥憂國憂民:
農民一路走來,聽到的好話多,撿到的乾貨少
2005年8月1日,成都市委農工辦,金嘉祥的辦公室。
金嘉祥是我這次調研要見的第一個人。我想見他,不僅因為他熟悉情況,而且因為他直率坦誠。在成都政界,金嘉祥有“位卑未敢忘憂國”的口碑。只要是他認為該說的話、該做的事,他常常會“奮不顧身”地去說、去做,而不顧及什麼官場上的這個那個。我和他電話預約的時候,金嘉祥對我講了他的想法。他說他今年五十多歲了,已是升官無望,他不想吹捧誰,也用不著吹捧誰,只想做點實在事,說點真心話。其實這正是我所希望的,我就怕聽官員們大吹大擂歌功頌德。老金既然自稱是個講真話的,那就儘快見見。
一見,果然落落大方。
1954年出生的金嘉祥是大邑縣人,從小生長在農村,生活在農村,可謂土生土長。他當過民辦教師、公社幹部,當過邛崍、大邑兩縣縣長,成都市的水利、農牧兩局局長,現在是成都市委市政府副秘書長,成都市農委(農工辦)主任和推進城鄉一體化辦公室主任。農村的事情,是他最掛念的。前兩天,資陽發生了豬鏈球菌疫情,損失慘重。成都市很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正像抗洪救災一樣嚴防死守,防止資陽的疫情向成都蔓延,金嘉祥的手機也就響個不停。金嘉祥對我說,對不起,豬兒的事情不能不管。我當然也不會介意豬兒優先。於是,他就一面照顧著他的“豬兒”,一面和我“擺龍門陣”。
“擺龍門陣”是我提出來的。一見面,我就和他“約法三章”:說真話,不說假話;說實話,不玩虛套;說人話,不打官腔。金嘉祥微微一笑,將我一軍:那我說四川話行不行?我馬上用四川話回答:沒得問題。一聽這話,金嘉祥就進入了狀態。他告訴我,自己原本是想研究哲學的,還考上了武漢大學哲學系,差一點成為我的校友。後來服從組織安排,沒去上學,結果“誤入歧途”,從了政。不過我看他雖然沒上哲學系,說起話來卻是邏輯嚴密思路清晰,講起推進城鄉一體化的工作,就更是頭頭是道。可見哲學也不一定要在課堂上學,“歧途”反倒可能是“正途”。更何況,金嘉祥畢竟是從基層、從農村成長起來的幹部,說到“三農”(農村、農民、農業),感情真切而真誠。
我問金嘉祥,你這個農家子弟,雖然跳了“農門”,可是跳來跳去,還是沒跳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當官也只能當“農官”。你看你,職務換了不少,部門也換了不少,卻沒有一個不是和農村、農民、農業打交道的。你不覺得委屈?
金嘉祥說,委屈啥子呢?農民又不低人一等,農業也總要有人管嘛!我們這個國家,是個農業大國,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民以食為天”嘛!手中有糧,心中才不慌。要不然,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會把“三農”問題當做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來抓?
我說,那好,你看“三農”到底是不是問題?
金嘉祥說,當然是問題。不但是問題,而且好像是步入了一種怪圈,剪不斷、理還亂。在“三農”上,我們黨,我們政府,我們的領導人,下了很多工夫,發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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