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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楊晚的母親和她的父親離婚後,她們娘倆沒少受這個善良的四姨接濟。每回過年,她這個四姨封的紅包也是足夠她交學費的份量。她心內已視這個四姨為另一個母親,而她四姨沒有女兒,也待楊晚這個姨甥女如親生女兒一般。
“四姨,我媽媽的住院的錢……”楊晚才提了這個開頭,就被紅著眼睛的四姨打斷:“你媽沒事,過幾天你就回學校好好學習就行了,這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四姨在呢……”說到後來,已是哽咽。楊晚心如刀割,強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冷靜下來的外婆也抱住楊晚,老人粗糙的手指拍著她的背,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般地說道:“是,還有奶奶呢!我的女兒福大命大,絕對會沒事的……”
話未說完,老人已經淚流滿面。外公站在一邊沉默地抽菸,但是那渾濁的眼珠內卻透出同樣的話:孩子,沒事,有爺爺呢。
楊晚忍了多時的淚終於落下來。
今夜註定無人入眠,從醫院回來後的楊晚去自個兒的家裡看了一眼,那燒成一片焦土的房子又在刺激著她的淚腺——那一刻,她彷彿覺得,她什麼都沒有了。親人們幾乎是將她拖著離開了那棟單元房,一家人坐在外公外婆的土磚房內,個個面色沉重。
楊晚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難受的很,她告訴親人們,是一個朋友送她回來的,她現在要去道謝,給人家找個旅館什麼的。期間免不了受到親人們要她將朋友帶回來在這裡睡的熱情邀請。楊晚妥帖地拒絕了,閃出了門,撥打了豹子的電話。
“我在你們這個小鎮的夫夷河邊的防洪大堤上。”
楊晚趕到那邊的時候,豹子正坐在臺階上抽菸,身邊是一堆烤肉串的空杆子。他灌著冰水,看著楊晚紅腫的眼神,也沒問她她媽媽的情況怎樣,只是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散散步吧,你家鄉的風景還是不錯的,雖然小山小水的。待會我送你回去後,就直接回燕城了。”
“你……你就回去啦?”經過這次的事情後,楊晚不由得對他有種微妙的依賴感,聽到他要回去,內心竟然有些不安。
豹子瞥了她一眼,嘴角又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你要是我馬子的話,我就留下來。”
楊晚洩氣,肩膀垂了下來,有氣無力地說:“才正經一會兒,就現出原形了。”
豹子瞪她一眼:“老子還嫌你肥呢!”
楊晚心內不快,紛亂如麻,快步走到他的前面去。
“噯噯噯,又生氣了啊,你怎麼比老子還難伺候啊!”
“你還知道你自己難伺候啊!”楊晚氣沖沖地轉過身來。
“老子都不嫌麻煩送你回家了,你還給老子臉色看!”
“……”這話讓楊晚立馬反省,覺得自己真不是人,她囁嚅起來,覺得很不自在,“謝……謝謝你。其實……你是個好人……”
“哼,你第一次拿電飯煲砸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某人一想起這個就氣的牙癢癢。楊晚回憶起來,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容:“那個電飯煲和你頭一樣經用,牢固的很吶。”
豹子瞪眼做出兇惡樣子,楊晚看到他這副模樣,心內卻流過一道暖流。她知道他是在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沖淡她的悲傷。她不由得定定看著豹子,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笑靨,輕聲說道:“謝謝……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現在估計已經倒下了……”
“……切,老子稀罕?”豹子好似被她的表情噎住,雙手插袋快速超過她。但是他的耳朵,卻躥上一溜兒的緋紅。
楊晚的心跳就在那一剎那停頓了一秒。
二人再不知道說些什麼。初夏的夜黑的晚,此時已經七點了,天邊還有絳紫色的餘暉。夫夷河的水永恆地沉默,如永恆的疑問;而粼粼的波瀾卻無比的溫柔,恰似無言的回答。
“喂,楊晚,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前面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突兀地傳來一句話。
“額,什麼?”楊晚有些慌亂。她好似知道他要說些什麼,又似完全不知道……但是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那個嚴肅的表情卻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的話很剪短,意味深長,還蘊含著她覺得她能夠抓住的什麼東西……他說:“這句話是別人告訴我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尤其是——”他深深地望入她的靈魂,“那些你不得不接受,和不得不改變的事情。”
豹子回去了,他在機車上背對著她揮了揮手以示告別。楊晚心內難過,沒有出聲,只是以一種很脆弱的姿態靠在牆上。但是在他和機車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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