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部分(第2/4 頁)
計肖克木。
1932年夏天,張兆和大學畢業回到了蘇州老家。沈從文帶著巴金建議他買的禮物——一大包西方文學名著(沈從文當時賣了一本書的版權才買了這些禮品)敲響了張家的大門。張兆和不在家,二姐張允和接待了沈。弄堂很窄,張允和對站在太陽底下發愣的沈從文說:“你進來吧,有太陽。”沈聽說張兆和不在家,說了聲“我走吧”,回頭就走了。
張兆和回來後,張允和罵三妹明知沈從文要來,卻假裝去圖書館用功,她讓妹妹大大方方地把老師請到家裡來,張兆和終於鼓起勇氣,到旅館去請沈從文。她在旅館見到沈後,紅著臉揹著二姐教給她的話:“我有好多個小弟弟,很好玩,請到我家去。”沈很會講故事,一下贏得了張兆和五個弟弟的心。
沈從文回到青島後,給張兆和寫信,請二姐張允和代他向張父提親。他在信裡寫道:“如爸爸同意,就早點讓我知道,讓我這個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張兆和的父母立即答應了婚事,張允和去給沈從文發電報,擬的電報為:“山東青島大學沈從文允”。張兆和怕沈從文不明白,又去了郵局,擬的電文為:“鄉下人喝杯甜酒吧兆。”結果報務員不收,要求張兆和改成文言文,張兆和解釋半天,報務員才收下了,這大概是中國最早的一個白話文電報。自此,沈從文才結束了長達四年的追求過程,開始與張兆和戀愛。
1933年9月9日,沈從文與張兆和在北平中央公園宣佈結婚,沒有舉行任何儀式。張兆和穿了一件淺豆沙色普通旗袍,沈從文穿件藍毛葛的夾袍,都是張家大姐張元和為他們準備的。婚禮的參加人是張家大姐張元和、小妹張充和、大弟張宗和、張兆和的三叔一家,以及沈從文的表弟黃村生、九妹嶽萌。他們的新房中,唯一顯出辦喜事氣氛的,就是梁思成、林徽因夫婦送的錦緞百子圖的床單。
新婚不久,因母親病危,沈從文回故鄉鳳凰探望。他在船艙裡給遠在北平的張兆和寫信說:“我離開北平時還計劃每天用半個日子寫信,用半個日子寫文章,誰知到了這小船上卻只想為你寫信,別的事全不能做。”
1938年,張兆和給沈從文的信中寫道:“在這種家書抵萬金的時代,我應是全北京城最富有的人了。”
沈從文對自己的婚姻非常滿意,他說:“對於這件事,我卻認為是意志和理性作成的。恰如我用筆寫成的故事,內容雖近於傳奇,但由我看來,都產生在一種計劃中。”
黃永玉這樣說張兆和:“嬸嬸像一位高明的司機,對付這麼一部結構很特殊的機器,任何情況都能駕駛在正常的生活軌道上,真是神奇之至。兩個人幾乎是兩個星球上來的人,他們卻巧妙地走在一道來了。沒有嬸嬸,很難想象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又要嚴格,又要容忍。她除了承擔全家執行著的命運之外,還要溫柔耐心引導這長年不馴的山民老藝術家走常人的道路。因為從文表叔從來堅信自己比任何平常人更平常,所以形成一個幾十年無休無止的學術性的爭論。嬸嬸很喜歡聽我講一些有趣的事和笑話,往往笑得直不起身。這裡有一個秘密,作為從文表叔文章首席審查者,她經常為他改了許多錯別字。嬸嬸一家姐妹的書法都是非常精彩的,但她謙虛到了靦腆的程度,面對著稱讚往往像是身體十分不好受起來,使人簡直不忍心再提起這件事。”
晚年,沈從文對金介甫說,他到現在都不懂怎麼用標點符號,都是張兆和幫他修改的。
沈從文去世後,悲傷的張兆和對二姐張允和說:“過去在他五年的病中,我時時刻刻在他身邊。他一時不見我就叫喚,我總飛快地回到他身邊。”她說她有空了,一定要寫沈從文的最後五年。
張兆和在《從文家書》後記中說:“從文同我相處,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後來逐漸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理解他的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選編他的遺稿的現在。過去不知道的,現在知道了;過去不明白的,現在明白了。”
2002年,沈從文百年誕辰紀念的前幾日,李輝去看望張兆和。已經92歲高齡的張思維不再明晰,記憶也變得模糊,只能與人進行簡單的對話。李指著一張沈從文的肖像問她:“認識嗎?”張回答:“好像見過。”又說:“我肯定認識他。”
沈從文曾心儀過詩人高青子。沈與高大約在30年代中期認識,高是熊希齡的家庭教師。沈有事去熊在西山的別墅,主人不在,迎客的是高青子。這次見面,雙方都對對方留下了極好的印象。一月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