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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諸子系年》一書的稱道。如朱自清日記載,陳寅恪於1933年4月在葉公超晚宴上“談錢賓四《諸子系年》稿”,“謂作教本最佳,其中前人諸說皆經提要收入,而新見亦多。最重要者說明《史記·六國表》但據《秦記》,不可信。《竹書紀年》系魏史,與秦之不通於上國者不同。諸子與《紀年》合,而《史記》年代多誤。謂縱橫之說,以為當較晚於《史記》所載,此一大發明。寅恪雲更可以據楚文楚二主名及《過秦論》中秦孝公之事證之”。
1934年5月16日,楊樹達出席清華歷史系研究生姚薇元口試會。會後,陳寅恪對楊“言錢賓四(穆)《諸子系年》極精湛。時代全據《紀年》訂《史記》之誤,心得極多,至可佩服”。
陳寅恪對錢穆的《國史大綱·引論》也給予肯定。錢穆的《師友雜憶》記載,1939年3月,參加中央研究院評議會的張曉峰於會後探訪其時卜居宜良的錢穆,轉告陳寅恪對《國史大綱·引論》的稱道:張其峋曉峰來昆明出席中央研究院評議會,晤及陳寅恪。寅恪告彼近日此間報端有一篇大文章,君必一讀。曉峰問,何題。乃曰,錢某《國史大綱》引論。曉峰遂於會後來宜良,宿山中一宵,告餘寅恪所言。
顧頡剛則稱讚《先秦諸子系年》“作得非常精煉,民國以來戰國史之第一部著作也”。當時年長錢穆一歲的顧頡剛,已是中國學術界大名鼎鼎的人物,雖與錢穆素昧平生,但讀《系年》稿後,對他的史學功底和才華大加讚賞,並說:“君似不宜長在中學中教國文,宜去大學中教歷史。”
當時的錢穆與顧頡剛兩人,在學術地位上相去甚遠,其研究方法、學術觀點等也不盡一致,但是顧對錢仍是關愛備至。錢穆從燕京大學辭職後,顧頡剛於1931年3月18日,給胡適去信,極力推薦錢穆代替自己,到北大任教。信中說:“……我想,他如到北大,則我即可不來,因為我所能教之功課他無不能教也,且他為學比我篤實,我們雖方向有些不同,但我尊重他,希望他常對我補偏救弊。故北大如請他,則較請我為好……他所作《諸子系年》,已完稿,洋洋三十萬言,實近年一大著作,過數日當請他奉覽。”胡適一向好提攜後進,也賞識錢穆的學識,於是錢穆便到嚮往已久的北大任教了。
胡適相當賞識錢穆,稱錢的《劉向歆父子年譜》乃“一大著作,見解與體例都好”。錢穆在北大史學系講中國上古史(先秦史),有人問胡適關於先秦諸子事,胡適總說:有關先秦諸子事,可向賓四(錢穆)先生請教,不必再問他。胡適還將私藏“孤本”《求仁錄》借給錢研覽。
錢穆初到北平,胡適的弟子傅斯年對他優禮有加,邀至史語所,奉為上賓。
在胡適有生之年,錢穆未能當成中央研究院院士。日後李敖認為這是不公道的,他說:“錢穆的理學怪說固不足論,但他在古典方面的樸學成就,卻更該先入選成院士。”
【禮遇】
蔣介石對錢穆禮遇有加,以至於蔣、錢關係,一直眾說紛紜,錢穆為此也不少捱罵。
抗戰時,錢穆就數度於四川會見蔣介石,談及理學與歷史,蔣託錢穆編寫《清儒學案》,邀他到重慶中央訓練團演講,素有交情。
1949年國民黨軍隊兵敗如山倒之際,錢穆是主張蔣介石應下野的人士之一。日後,蔣介石卻對錢穆禮遇有加,甚至公開說,或許錢穆等人當時所言,“對國事是有利的”;為表達對錢穆的敬重,蔣介石在面見錢穆時,特別將中山裝改為一襲長袍;錢穆對朱熹與王陽明學說的專精,與崇尚王陽明的蔣介石更是一拍即合。
錢穆曾回憶他與蔣介石的見面:第一次召見面,“談話不到數分鐘,已使我忘卻一切拘束,權暢盡懷,如對師長,如晤老友,恍如仍在我日常之學究生活中。”第二次蔣介石設宴,“餐桌旁備兩座,一座背對室門進口,一座在右側,我見座椅不同,即趨向右側之座,乃總統堅命我坐背向室門之座。我堅不敢移步,總統屢命輟。旁侍者告我,委員長之意,不可堅辭。餘遂換至背室門之座。侍者見我移座,即將桌上預放兩碗筷互易,我乃確知此座乃預定為總統座位,心滋不安,但已無可奈何。”
錢穆創辦新亞書院後,蔣介石不但親自邀請錢穆來臺一敘,由宋美齡、蔣經國招待,同時指示臺灣行政當局每月撥給港幣三千元,供新亞紓解資金困境,前後長達四年,直到耶魯大學提供新亞書院補助為止。
1950年之後,錢穆大約每年受邀到臺灣演說或與蔣介石小敘,蔣經國多會作陪,與錢穆建立一定交情。錢穆曾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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