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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對聞一多辯爭”。
劉文典染上鴉片,據說是因長子劉成章的死。他為打發排遣內心傷慟,麻醉自己,便開始吸食大煙。雲南盛產雲土,劉到昆明後便如魚得水,越發不可自拔。錢穆回憶說:“(劉文典)後因晚年喪子,神志消沉,不能自解放,家人遂勸以吸鴉片。其後體力稍佳,情意漸平,方立戒不再吸。及南下,又與晤於蒙自。叔雅鴉片舊癮復發,卒破戒。及至昆明,鴉片癮日增,又曾去某地土司家處蒙館,得吸鴉片之最佳品種。又為各地土司撰神道碑墓誌銘等,皆以最佳鴉片為酬。雲南各地軍人舊官僚皆爭聘為諛墓文,皆饋鴉片。叔雅遂不能返北平,留教雲南大學,日夕臥榻上,除上課外,絕不出戶。”
抗戰勝利後,劉文典為人捉刀,為蔣介石六十生辰寫過賀表。當時雲南省政府主席盧漢的秘書朱麗東透過李廣平找到劉,他沒有拒絕。
【真誠】
劉文典知道自己狂傲,他曾反省自己:“以己之長,輕人之短,學術上驕傲自大,是我的最大毛病。”
劉文典在“國民代表打國民”那天晚上寫信給胡適的說:“典這兩天眼看人類十分墮落,心裡萬分難受,悲憤極了,坐在家裡發呆,簡直揀不出一句話來罵那班‘總’字號和‘議’字號的禽獸。”
在西南聯大時,劉文典雖然自己吸鴉片,但他卻知道吸鴉片的危害,因此,上課時他常告誡學生千萬不要吸鴉片,他說:“我因體弱多病,初因治病染上了惡習,又因為政府腐敗無能,任敵侵略,國將不國;又因小兒早殤,悲痛欲絕,國難家愁,吸毒即慢性自殺啊!勸諸君切勿染此惡習。”
解放後,劉文典年事已高,雲南大學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便不為他安排課程,好讓他集中精力進行學術研究。但他堅持要講課,他說:“教授怎能不教書?不教書就是失職!”
晚年,劉文典回首平生,曾說過一句自我評價的話:“我最大的缺點就是驕傲自大,但是並不是在任何人面前都驕傲自大。”能夠讓劉文典始終肅然起敬的人有兩位,一位是國學大師陳寅恪,一位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胡適。
劉文典生前一直自稱“十二萬分”佩服陳寅恪。他曾經多次在課堂上豎起大拇指說:“這是陳先生!”然後,又翹起小拇指說:“這是劉某人!”他說:“陳先生連波斯文、突厥文都會,跟他比,我還差得遠哩。”
1941年,陳寅恪被困香港。其時,許多人以為陳寅恪已故去,劉文典得知訊息後極為悲痛,多次在課堂上對學生們說:“陳先生如遭不幸,中國在五十年內,不可能再有這種人才。”
劉文典沒有架子,平易近人。鯤西在《清華園感舊錄》中回憶劉文典:“我們進屋後,劉先生正在臥榻吸菸,劉夫人也在榻的另一邊。一間極小的房子,我們側坐榻旁,這正是極不尋常的情景,以見劉先生對學生怎樣不拘禮節。”
黃清在《聯大生活散記》裡寫道:“我所見過而且談過話的許多教授,包括劉文典先生在內,似乎都是平易近人,一點權威架子也沒有。劉先生因為和我叔父朱問東同是煙客,因而兩人常在一起吸食,吸罷就聊天,我也參加聊,覺得他的確淵博而無自滿的表現。”
全國解放後,劉文典以驚人的毅力戒掉鴉片,改抽大重九。他抽菸甚多,有時一天兩包。當時大重九舊幣三千元一包,能抽得起大重九的人並不多,學生抽的都是一千五百元一包的大公煙。劉平易近人,所以學生常到他煙盒裡摸一支菸,劉絲毫不以為意,因此深受學生愛戴。解放前後,劉文典的思想發生了巨大變化,他興奮地說:“今日之我,已非昔日之我!我‘再生了’!”
傅來蘇和範克莊畢業時,去向劉文典辭行,劉十分高興,以清茶、香菸招待,並鼓勵他們以後仍要認真學習,勤奮上進。臨別之際,傅等提出請劉題字相贈,劉文典欣然同意,各贈七律一首。傅、範二人看到劉在提款中稱二人為“XXX賢友兩贈”,很是惶恐,劉卻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二人極為感動。
【歸去】
1958年,劉文典在昆明逝世。按照他的遺囑,家人將他收藏的文物全部捐獻給了安徽博物館。
按照夫人張秋華的意願,劉文典逝世後沒有立即火化,而是用棺木土葬在了雲南大學後面的圓通山上。一年後,由兒子劉平章取出骸骨,火化後送回祖籍安慶安葬,開始簡葬於古月庵,後來正式安葬在懷寧縣總鋪高家山(今屬安慶市)。
【評價】
1923年,劉文典的《淮南鴻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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