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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回憶道:“每次跑到傅先生家裡,老是看到他孜孜不倦在定稿、看書,不是處理學校內事情,就是自己研究學問,傅先生所寫的文章以及答覆各方面的詢問,都是他親自動筆。”自來臺灣,傅斯年幾乎把全部的精力都花在校務上,唯一一次陪夫人娛樂就是一起看了場哈孟特電影,以後逢人談到娛樂就說這部電影。他給李書華的信中說:“幾次信都收到,我忙得要死,而寫信則懶得要命!”他對李在法國專心做學問,連連說“真是幸福!不勝羨慕”!
有段時間傅斯年左眼血管破裂,讀書寫作都受到很大限制,他就捂住左眼寫字。在讀書寫字已非常吃力之下,他不得不與秘書那廉君合作。由他來口述成句,那廉君記下話語大意。傅斯年有時為了加強語勢,手就拿著菸斗作指揮,而那廉君則埋頭伏案揮筆不停地記錄。一個出口成章地滔滔不絕,一個不斷地奮筆疾書,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後來為了工作方便,傅斯年乾脆讓那廉君搬到自己家裡客房住下。那廉君時常半夜被傅斯年叫來寫東西,因為一旦有創作慾望,傅斯年就坐臥不安。他們合作的最後一篇文章是傅斯年為臺大大一學生國文課本寫的序,這篇文章很特別,全是用菜餚作的比喻,紅燒肉、炸丸子……好多讓人垂涎的美味都寫在文章裡,乍一看猶如一個花樣翻新的選單。
傅斯年在臺大時,羅家倫經常去看他,每次看老朋友都是一身疲憊地忙著幹不完的活,就勸老朋友不要那麼賣命。羅家倫反對他的壞脾氣,便用傅斯年自己過去的話諷刺刺激他說:“不要和蟋蟀一樣,被人一引就鼓起翅膀,擺出一副搏鬥的架勢,小心遭人反攻。”
早在主持北大工作期間,傅斯年對中國高等教育制度所存在的種種流弊有了深切的體驗,從而產生了改革教育體制的一些想法,離開北大前他發表了一篇《漫談辦學》。後來他去臺灣擔任臺大校長,又提筆寫了《幾個教育的理想》、《一個問題——中國的學校教育制度》、《中國學校制度之批評》等文,將自己在辦教育中所經受的苦痛和盤托出,特別提到“改革教育制度,不可不有新風氣,若風氣不改?一切事無從改,不止教育而已。”
【鐵腕】
傅斯年向來最痛恨不講民族氣節的儒生,對他的聊城先祖傅以漸當年不參加抗清復明運動,反而參加清朝入關後首次鄉試,直到殿試得中順治朝狀元,一直耿耿於懷。300年後的今日,他對不顧氣節和民族大義,甘願為日本人驅使的知識分子更是深惡痛絕。當傅就任北大代理校長後,曾於重慶報刊發表宣告:“為保持北京大學的純潔,堅決不錄用偽北京大學的教職員,但學生經過甄別和補習,可以接受。”
1945年11月中旬,傅斯年到達北平,陳雪屏等人到機場迎接。傅走下飛機的第一句話就問陳與偽北大的教員有無交往,陳回答說僅限一些必要的場合。傅聞聽,大怒道:“漢賊不兩立,連握手都不應該。”當場表示偽校教職員堅決不予錄用,不但不請他們任教,還當場表示要請司法部門將罪大惡極的儒林敗類捉拿歸案,嚴加懲處。
北平的偽教員們一看傅斯年的姿態,既驚又怕又怒,他們私下聯合起來以罷課相要挾,不承認“徵調”,並向北平行營主任李宗仁請願,強烈要求入主復員後的北大。為此,偽北大教授、古器物學家容庚還發表了致傅斯年的“萬言書”,以示抗議和辯護。對此,傅斯年毫不妥協,以答記者問的形式再次宣告,對糾纏與詭辯者予以堅決的回擊。
傅斯年對偽北大的教員極為憤怒,但對青年學生甚是寬容。在答記者問時,當記者提到青年學生,傅說道:“青年何辜,現在二十歲的大學生,抗戰爆發時還不過是十二歲的孩子,我是主張善為待之,予以就學便利。”並要“想習一切辦法讓北大保持一個乾乾淨淨的身子,正是非,辨忠奸”。最後,傅斯年特別強調“這個話就是打死我我也是要說的”。
就在傅斯年的宣告於1945年12月2日在北平《世界日報》刊出之時,偽北大文學院院長周作人寫了一篇《石板路》的散文小品。文中極具感情色彩地回憶了他的故鄉紹興石板路與石橋的優美。文章結尾的日期處寫道:(民國)三十四年十二月二日記,時正聞驢鳴。文末所謂的“驢鳴”,是對傅斯年發表宣告的回應。周作人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見報載傅斯年談話,又聞巷中驢鳴,正是恰好,因記入文末。”周作人寫罷此文的第四天,即1945年12月6日,就因漢奸罪被捕入獄。
與周作人的嘲諷與謾罵大不同的是,容庚見傅斯年一意孤行,毫無通融的餘地,便以中央研究院通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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