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部分(第2/4 頁)
時候,我毫不遲疑地選擇留在父親身邊。這個時候,我第一次後悔當初做下的這個決定。
一個寒冷的傍晚,我出門到附近的書店。我並不是有事要去書店,我的目標是書店前的電話亭;口袋裡裝著滿滿的十元硬幣。
我一踩進電話亭,立刻拿出母親給我的護身符,裡面寫著她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主動打電話給母親。因為雖然無憑無據,但我相信母親總有一天會打電話給我,或來找我。可是,母親卻沒有和我聯絡。
我將十元硬幣投進投幣口,撥電話號碼,心裡七上八下地聽著電話鈴聲。
過不多久,電話通了。
“喂,您好,這裡是山本家。”
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的口吻聽起來很冷淡、一副嫌麻煩的樣子。
我無法立刻應答,對方更不耐煩地問:“喂、喂,找哪位?”要是再過幾秒還不說話,電話一定會被掛掉吧。
“喂,請問……”我總算說出話來了。
“嗯……?”大概是因為聽到小孩子的聲音,對方不知該作何反應。
“媽媽在嗎?”
“媽媽?”
“是的。那個……我媽叫做峰子。”
這下換對方沉默了。他似乎知道了我是誰。
“喂?”我又問了一次。
“她現在不在。”男人用一種不帶感情的冷淡口吻說。
“她什麼時候回來?”
“這我不清楚。她回來我會告訴她你找她。”
“哦,麻煩你了……”我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掉了。
在那之後,我每天都在等母親的電話,但她卻沒打來。我本來想再打一次給她,但總覺得又會是那個男人接的,也就不敢打了。
於是我決定星期天去母親家。我事先買好地圖,確認大致的位置之後,出了家門。我想,那大概是我第一次獨自搭電車到陌生的地方。
母親住的地方比我想的還要簡單就找到了。那是一棟兩層樓的公寓。不過,我卻沒有勇氣立刻登門拜訪,一直站在路邊望著門。其實我期待母親不久會從屋內出來。
過不多久,大門開了。出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和年約三歲的小女孩。男人身穿厚夾克,圍著圍巾,手上拿著洗臉盆。
男人的臉上帶著笑容,不知道對著屋裡說了什麼。他和小女孩邁開步伐後,從屋裡伸出了一隻手臂砰一聲關上門。那隻手臂穿著粉紅色的毛衣。
我確信那是母親的手。同時,一股心灰意冷的情緒在我的心中擴散。事到如今,我已經不能投入母親的懷抱了。我明白,母親的身旁已經容不下我了。
父親在距離舊家頗遠的地方買了一塊地,決定在那裡蓋公寓。就結果而言,那不過是個被中間業者矇騙的計劃,但卻沒有人給失去冷靜判斷的父親忠告。親戚們完全放棄父親了。
公寓一蓋好,我們就可以住進其中一戶,於是在公寓蓋好之前,我和父親在附近賃房居住。這一切進行得非常倉促。
距離搬家剩下寥寥數日。有一天父親為了整理物品,去了一趟久違的診所。入夜後,我也去了診所,發現父親雙眼無神地坐在診療臺上,東西都還沒什麼整理,地上放了好幾個開啟的瓦楞紙箱。
“噢,是和幸啊。”父親看到我,張開千斤重的嘴。
我問父親在做什麼。
“不,沒什麼。”父親從診療臺上下來,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在這裡看過多少個病患呢。”
“如果換算成牙齒的數目,那數字一定更驚人。因為一個人不見得只看一顆牙。”
父親聽了我的話,落寞地笑了。“是啊。”
父親環顧室內後說:“剩下的明天再收。把電燈關掉,那邊的東西不準碰。”然後往門方向走去。
我跟在父親身後,看到身旁的一個瓦楞紙箱,停下了腳步。裡面放了許多藥瓶,其中一瓶上頭寫著“昇貢”字樣。
我悄悄地將那個小瓶子放進了夾克口袋。
搬到租賃的房子後,我還在原本的國中上了一陣子學。原因出自於父親拖拖拉拉,沒有趕快把該辦的各項手續辦好。我曾經在從學校到車站的途中繞遠路去看過從前的家。那棟古老而氣派的日本古厝失去了主人,彷彿一座巨大的墳墓般沉沒在群屋當中。
不久,我正式確定要轉學了。幾個聽到這個訊息的朋友捨不得我要離開。當然,拼命扮小丑博得歡笑,也是他們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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