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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紀眨眨眼,垂下眼睛。在七尾看來,像是受到了打擊。
“原來,你不是在知道這件事以後,跟著那位教授學習的?”七尾問道。
夕紀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家父辭去警職的原因,也是您上次告訴我才知道的。”
“啊……,說的也是。”
“家母什麼都沒說,西園教授也是……”
“教授知道嗎?”
“我想他知道。”夕紀以篤定的語氣說,“我想,他一開始就知道了,打從見到家父那一刻起。”
“見到警部補?”
對於七尾這個問題,她露出猶豫的表情,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為家父動手術的,就是西園教授。”
“咦!”七尾的煙差點掉下來。這才發現,菸灰已經燒得很長了,他在菸灰缸裡熄了煙,順手丟掉。“真的嗎?”
夕紀點點頭。“七尾先生果然不知道這件事。”
“我第一次聽說,因為完全沒想到警部補的主治醫生。”說著,七尾再次注視著她。“這麼說,你是知道西園教授為令尊開刀,才決定在西園教授底下學習的?”
“是的。我選擇就讀帝都大學醫學系,也是因為有他在。”
“原來如此。啊,不過……”腦海裡驟然浮現的疑問正要說出口,七尾卻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然而,夕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泛起微笑。“在救不了家父的醫師底下學習,很奇怪嗎?”
“哪裡,你的想法,我們這種凡夫俗子不太瞭解。”
“我有我的想法,才會決定這麼做。家父將性命託付給他也是事實。”
七尾深深地點頭。“的確。既然是冰室警部補信任的人,那麼可能也是你最值得師事的人選。”
然而,夕紀卻蹙起眉頭,七尾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錯了。“七尾先生,無論基於什麼理由,逼死兒子的人以患者身分出現時,您認為醫師會怎麼面對?”
夕紀的話令七尾無言以對。如果冰室健介的主治醫生就是西園,那麼情況的確像她說的那樣複雜。
與此同時,他也發覺,她對西園醫師的手術抱持著懷疑。
“我不是醫生,所以不懂,但不管什麼狀況,應該都是以同樣的態度來面對吧?這樣才專業啊。”
夕紀卻搖搖頭。“我辦不到。如果是我,心情一定很亂。”
七尾凝視著她。莫非,這位年輕的女醫生,從父親身亡那時候起,便懷疑執刀的醫生?為了找到答案,才大膽選擇在那位醫生底下學習——這麼一想,也就能解釋她剛才為何會出現那種表情了。
“這件事,你對警部補夫人……,對令堂怎麼說?”
只見夕紀緩緩搖頭,嘴角泛笑,但那種笑容令人想以冷笑來形容。“我什麼都沒說,因為家母跟他是同夥。”
“同夥?你的意思是……”
夕紀的笑容消失了,她舔舔嘴唇,露出想要一吐內心積鬱的表情。但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堆,請忘了這些。”
“冰室小姐……”
“對不起,耽誤您的工作,請您不要向西園教授提起這件事。”
“我當然不會說。”
“麻煩您了。那麼,我該走了,謝謝您。”
“啊,哪裡,我才該謝謝你。”
目送夕紀的背影,七尾再次拿出香菸,這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坂本,想必是對於搭檔玩個人秀大為光火。七尾抽著煙,靜待鈴聲停止。
33
星期四到了,夕紀帶島原總一郎參觀加護病房,島原踏進這個羅列著複雜機器的房間,環顧了一週後喃喃自語:“我會被帶來這裡啊。”
“就像西園教授昨天跟您說明的,手術結束以後,島原先生因麻醉未退而處於睡眠狀態。等您醒來時,應該會在這裡。在手術前先請您實地瞭解一下,到時候才不會覺得莫名其妙。”
“嗯,也對。醒來後發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的確會嚇一跳,而且身邊也沒有人吧。”
“到時候,我或其他醫師會在,還有護士。”
“哦,是嗎?現在沒有患者,所以醫生也不在啊。”
“是的。”
“平常都是這樣嗎?”島原望著一整排病床問道。現在病床上沒有人。
“現在的狀況反而少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平常總有手術正在進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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