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聚集在勞倫頭部的上方,準備遷移到他身上去。雅特摩爾的視線里布滿了雨點般柔軟溼潤的孢子,還有一塊厚厚的大石頭和一個倒了的葫蘆。她尖叫了起來,確定自己還活著。勞倫被叫聲嚇哭了。格倫臉上的組織物質像黏稠的粥一樣緩慢地移動著。
“快!”沙丹·耶催促雅特摩爾趕快採取行動。
雅特摩爾迅速把空葫蘆送上前,舉過孩子的頭頂。黏液正好滴入葫蘆中。蕈菇中了沙丹的計,被困在葫蘆裡。格倫倒在了一旁,雅特摩爾終於看見了他那張被扭曲過的、真實的臉。隨著脈搏跳動,蕈菇的表面光澤迅速暗淡下去,並消失了。雅特摩爾只聽到一聲慘叫,身子一晃,便倒了下去。
一會兒是兩座山撞在一起,就像是腫脹的額頭,一會兒又是勞倫不見了,雅特摩爾急得直叫。她死命抓了一把,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幻影一起消失了。
“你還沒死哪。”追捕族的沙丹粗聲粗氣地說,“快起來,去讓你的孩子安靜下來,我的女人可不會做這種事。”
真是難以置信,所有的東西都和她昏迷前的一樣,只是她已經昏睡了一晚上。蕈菇上了當,被困在葫蘆裡。格倫倒在一邊,臉朝下。沙丹·耶端坐在石頭上,兩個文身女人抱著勞倫,用她們乾癟的奶頭去喂他,盡力使他不要哭。
雅特摩爾站起來,把勞倫抱了回去,讓他吮吸自己豐滿的乳房。勞倫立刻安靜下來,貪婪地吮吸著,雅特摩爾也逐漸平靜下來。
她俯過身去看格倫。
她用手摸到格倫的肩膀,格倫正轉過頭對著她。
“雅特摩爾。”他叫道。
格倫眼裡噙著眼淚。他的肩膀、頭髮、臉上佈滿了紅白相間的小點,蕈菇就是透過這些小點從格倫的面板裡吸取養分。
“它走了嗎?”格倫問道。他的話音終於又恢復了自己的聲音。
“看這兒。”雅特摩爾答道。她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指著那個葫蘆,讓他能看個清楚。
格倫盯著那個依然活著的蕈菇,看了許久。此刻它已無可奈何,不得動彈,像一堆屎躺在葫蘆裡。回顧以往的一切,格倫已不再害怕,只覺得很有趣。從真空地帶森林裡,蕈菇第一次附上他的身體起,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噩夢:他以往的自我對所經過的翻山越嶺,種種行為表現,更主要的是他腦子裡所想的一概無知。
如今他明白了在這個菌類生物的控制下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而現在這個生物不過是盤底一堆烤煳了的食物。當初是因為它能夠幫助他戰勝自我無法克服的困難才接受了這份激勵。而當蕈菇的基本要求與他自己的想法相牴觸時,罪惡便產生了,他失去了自控能力,只得服從蕈菇的意願,甚至殘食自己的同類。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那個寄生蟲被擊潰了。他可以從此不再聽命於蕈菇,受它擺佈了。
這時,他並不體會到勝利的喜悅,而是倍感孤獨。他在記憶的長廊裡搜尋了很久,蕈菇倒還教會了一些東西:我可以對自己的行為作出評價,我可以指揮我的思維,我還記得它教我的東西,它的知識如此豐富。
他現在感到,蕈菇使他所遭受的磨難使他認識到以往的腦袋像是一潭死水,而現在卻像奔騰的海洋。他看到雅特摩爾遞給的碗,心中無比內疚。
“不要哭,格倫,”他聽見雅特摩爾的聲音,“我們都安然無恙,你會沒事的。”
他很虛弱,艱難地笑了笑。
“我會沒事的,”他附合著說,盡力讓佈滿傷痕的臉擠出一個微笑。他撫摩著雅特摩爾的手臂,說:“我們都會沒事的。”
接著他身子一晃,就倒在一旁睡著了。
當格倫醒來的時候,雅特摩爾正忙著用山澗的溪水為勞倫洗澡。勞倫歡快地叫喊著。格倫專注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兩個文身女人依舊在那兒,正跑前跑後忙著用水為坐在厚石板的沙丹沐浴。旁邊站著那個揹負者,仍然保持著那種受苦役的習慣性姿勢,而肚皮人卻不見人影。
格倫小心謹慎地坐了起來,他的臉部腫脹,但卻很清醒。他被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震動驚醒。透過眼角的餘光他看見許多石頭順著溪谷滾了下來,在另一邊,卻有更多的石頭滾落下來。
“發生地震了,”沙丹·耶用一種深邃的聲音說,“我已經告訴過雅特摩爾,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我預言的那樣,世界的末日到了。”
格倫抬起了腳,說:“你的聲音太大,魚人。你是誰?”
“是我把你從那有毀滅性的蕈菌手中救了出來,小傢伙。因為我是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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