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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肚子四處流浪的懷孕母貓讓萊辛終生難忘;因為家中貓數量眾多不得不對其中一些實行安樂死讓她拼命自責。盧夫斯在她的照料下生活得舒適如意,但這隻老貓“從不曾真正相信他不會再失去這個家,絕不用再流落街頭討生活,再度淪落為一隻被焦渴逼得發狂、在寒風中顫抖的流浪貓。”一旦遭受過嚴重的背叛,貓再也不敢放膽去愛,去信賴。而對它們犯下罪惡的當然是——人。因此在書的最後,萊辛沉重地寫道:“在我與貓相知,一輩子跟貓共處的歲月中,最終沉澱在我心中的,卻是一種幽幽的哀傷,那跟人類所引起的感傷並不一樣:我不僅為貓無助的處境感到悲痛,同時也對我們人類全體的行為感到內疚不已。”
李格弟作詞的《貓眼看人》唱道,貓咪和我一樣,為什麼它們總是在睡午覺?所有的女人和男人都和我不一樣,為什麼他們看起來總是有點奇怪、有點累?可是我還是覺得——貓最重要。作家顧湘說,如果非要在哪裡,在貓裡最好不過。《特別的貓》特別之處在於,萊辛再一次說服我們,雖然世事茫茫難料,有貓就有歡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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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辛的特別的貓(1)
萊辛的特別的貓
走走
萊辛的貓特別在哪裡?特別在它們的主人是一個有能力獲得2007年諾貝爾獎的女作家。本質上她是一個用質疑的目光、燃燒的激情和幻想的力量表達女性體驗的敘事詩人,在這本裝幀溫暖可愛的小書裡,她也提供了對貓的另一種觀察角度。貓咪們的動作、語氣(最具創意的一些細節),還有姿勢,它們給主人提供的情人般的撒嬌,它們對同伴的嚴厲與囂張,因為刻意討好主人而顯出的小丑一樣的怪相,都被觀察,被展示了出來。
萊辛五歲時,全家就遷居非洲南羅德西亞(現稱辛巴威),一塊只有35年曆史的殖民地定居。在短短一年之內,他們家和房子四周的庫房,以及農場周圍的灌木叢,就全都貓滿為患了,各種年齡的貓:家貓、野貓、半馴半野的貓;長滿皮癬、眼睛潰爛、殘疾跛腿的貓。貓生小貓,數量奇多,還頻繁得要命,於是眼看著家就要淪為上百隻貓的混亂戰場,父親把貓全都趕進一個房間,帶著他一戰時的左輪槍走進房間。這場對貓的大屠殺的描寫忍不住讓我聯想起顧城的《養雞歲月》裡對那些雞的描述,從呆若木雞,到生雞勃勃,再到不得已,殺雞四伏,3天裡,殺了200只雞。
這種對動物的無奈屠殺究竟會對作家的敏感心靈帶來什麼呢?
萊辛用了“非常憤怒”一詞,她曾說過:“我所熟悉的那些作家,或者我曾讀到過他們生平事蹟的作家,都有一個共同點:一個緊張壓抑的童年。”她的童年生活不能說是幸福,這件事應該也算其中一段小插曲。這件事過去整整25年之後,她才再次開始擁有貓。
她仔仔細細刻畫了一隻名叫灰咪咪的小貓,那隻小貓剛到她家時,“精緻美麗得簡直就像是從童話中走出的夢幻貓咪”。很快,灰咪咪發情了,懷孕了,但那時,“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快要生產了”,“我們家的貓咪在看到新生小貓時,她遲疑的時間,比我所見過的其他所有母貓都來得久。她看看小貓,再看看我,然後微微挪動了一下,想試試看她能不能把這緊貼著她的怪東西給甩掉——然後大自然的機制終於開始發揮作用……她做了所有母親該做的事……她好像已經把小貓忘得一乾二淨……她蹦蹦跳跳地在屋子裡到處嬉戲玩耍。到了深夜,我終於忍不住命令她上樓去。她才不想去哩。我抱她上樓去找小貓……她硬是不肯乖乖躺下來喂小貓。我只好強迫她躺下。我一轉身走開,她就立刻扔下小貓跑掉。最後我只好坐在她旁邊,監視她給小貓餵奶。”
灰咪咪是一個糟糕透頂的貓母親,這和萊辛本人的經歷倒也不無相似之處。
萊辛年輕時很以自己的茁壯身體為榮,抽菸、縫紉、跳舞、看電影、酗酒、最後嫁給法蘭克·威斯丹(Frank Wisdom)時她才19歲。他後來升任沙士伯裡(Salisbury)高等法院法官。她這次結婚養了兩個孩子,但4年後,她就一個人離開了那個家。因為“擔心自己成為自己害怕成為的人”,使她從一個年輕的媽媽成為一個自我保護而不理母性感情的人。
也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為那隻灰咪咪開脫,“這完全是因為她年紀實在是太小了。”
第二隻住進萊辛家的貓是隻小黑貓。同樣做了母親,黑貓跟灰咪咪很不同,“她一刻也不願跟小貓分開”。而萊辛的第三個孩子,是她和帶有猶太血統的德國共產主義者高特法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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