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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在徵詢自己的意見。可是——

「快出來呀，清文。我都已經把貴賓請到你面前了，你還不理不睬地冷落人家到什麼時候？」

清……文？他為什麼在喊他自己的名字？英治抬眸，剛好從面前的鏡子可以看到背後的男人，一臉認真地對著鏡子喊。

「你當真不出來？」

他在叫誰出來？英治無法猜出他在玩什麼花樣，只能靜觀其變了。

「那……」

專注注視著鏡子彼端的英治，捕捉到鋒利銀芒瞬閃而逝的霎那，胸口倏地竄過刺痛感。

「清樂！！」

身後的湯清文對著鏡子，驀地怒吼，表情不見半點嘻笑。

「清樂」？英治伸手往痛處一摸，指尖沾染上紅色液體。人的身體裡，流出的紅色水狀物只有一種，答案連三歲小孩都知道。

雖然不是值得拿來說嘴的事，不過不管是自己體內的，或是他人身體裡面的血液，英治早已司空見慣，不至於驚慌失措。倒是當他在低頭確認傷勢的時候，怪事再度發生了。

「呵呵呵，你終於肯出來面對了，清文。」

「你……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我怎麼會不知道？噯，人家歐陽醫生自己眉頭都沒皺一下了，你何須臉色發白，這麼緊張？抱歉呀，醫生，我這個哥哥就愛大驚小怪。」

哥哥？英治瞅著鏡子裡的男人，冷淡地開口：

「難得湯教授有唱雙簧的雅興，我這俗人卻不懂得該怎樣欣賞。我只看到你一個人，你裝得像是這裡有另一個你的兄弟在場，意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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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被英治的「雙簧說」惹怒，對著鏡子哈哈大笑地回答：「很遺憾，清文，看樣子歐陽醫師認不出你。」

「不要再說了。換過來，讓我出去。」

「不要。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懂？現在是我的時間，我不會讓你的。」

傷勢的部份，只是一點皮肉傷，沒什麼要緊。英治比較肉疼身上的T恤被割破了。要知道這可是他簡便行囊裡的唯二家居T恤之一，少了一件就沒得替換，再跑去買，對不愛逛街購物的英治而言，又太費事。更可怕的是，萬一夏寰得知之後，買一堆花色卡通T恤，強迫英治接受他的好意……想到就叫他不禁打冷顫。

「吶，歐陽醫師。你覺得我哥哥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英治斜瞥身後的男人一眼。

「雖然我和哥哥長相一樣，講這種有點自吹自擂。不過，我哥哥可是個萬中選一的好男人。以一個男人來看也是，五官清秀，面板白皙，最大的特徵就是那雙綠色眼睛，像小精靈一樣可愛。再加上罕見的紅頭髮……你應該還沒有嘗過紅髮男人的味道吧？」

「我不吃人，謝謝。」

「呵呵呵，歐陽醫師真幽默，我喜歡。」抓著刀的手，放在英治的肩膀上，拍一拍。「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別裝蒜了。我是問你，要不要和我哥交往看看？噢，我剛才沒提到，他到這把年紀還是純情男子漢一枚，原裝貨。和他交往，你可賺到了。」

看他說話的口氣，以及在鏡子裡面，一會兒「怒」、一會兒「笑」，變化自如的表情。如果這不是他在演戲、唱雙簧，那麼剩下的可能性還有一個。英治大概已經猜出了男人為什麼會這樣——或者說他的「毛病」是什麼。

在精神醫學上的專業學名是解離症，不過最淺顯易懂，也是電視、電影最常見的說法是——人格分裂。

「你不是湯清文，那麼你是誰？」

「咦，我剛才沒作自我介紹嗎？我真冒失！」男人舉起手，在額邊一揚。「我是湯清樂，和我哥是同卵雙胞胎，幾乎是一塊兒出生的。非常榮幸認識你，我家老哥有勞你多加疼愛了，歐陽醫師。」

過去英治只在教科書上，與戲劇表演上，看過、聽過人格分裂的患者。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上接觸到……想象與現實果然截然不同。想象，不會帶給人如此毛骨悚然的感受。

——我一個人有辦法應付湯清樂（湯清文）嗎？

向來自信不管出現任何突發狀況，一個人都能應付自如的英治，初次有了一絲的不安。

喂，夏寰。

忍不住在內心召喚著，最愛不請自來的某人，速速登場。

※※※

「啥？連體嬰！」

完全沒有感受到英治發出的電波，夏寰正在餐廳裡面，聽著康厄安述說湯清文在這座島上的「公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