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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草,隨之癒合,天衣無縫,施瓦辛格精神一振,將刺入手心的刀一拔而出,將網線向兩邊一扯,嘶拉一聲,那網開了個大口子,但斷裂的絲線通靈一般,掙扎著互相勾搭,很快又連線上。
五個獵人齊聲驚叫,內容稍稍有別,那幾個名字都沒有的死龍套只會啊啊啊,菲菲和鮚森就比較有深度,他們叫出了兩個奇怪的名字:“軍魃,神演,神演,軍魃”。
被喝破真身,華佗在網中神色大變,菲菲此時也顧不得自己是在掠陣,直衝上來,她的手一離腰,我就看到她拿出一條極長的鏈子,從質地看是青銅鍍金,鏈上有突出的尖刺,刺上泛出慘淡的綠色,顯然有毒,而鏈子的底端鑄著一個小小的球——居然是水晶質地。
我平時視力其實沒有這麼好,情急之下,偏生看得特別清楚。她從我身邊衝過去,速度不算快,大約是一邊衝一邊在計算攻擊的角度或方式,我看到華佗將手指放在嘴邊,老施努力和另四個人拔河,誰將那網控制在手裡,誰就有多一口氣。
這時候我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絕不能讓人抓到華佗。
否則他身上全部的血,一定會被人放光光,或者乾脆被弄成一個活的血液藥物生產單位,下輩子都生活在籠子裡,靜脈上插一根導管。
鼓起這輩子全部的勇氣和力氣,我一躍而上,狙擊。
我抱住了菲菲,隨後菲菲的肘就準確命中我的腹部,我全體內臟吃一大驚,在原地跳了幾跳,發起暈來,根據我的醫學常識,肝臟和好幾條不爭氣的大血管都爆掉了。
爆就爆吧,千里送君終有別日,你們跟著我也辛苦,下回當原子的時候,記得選個有出息的人去組合。
一邊這樣默唸,我雙臂半點沒放鬆,捨得一身剮,拉得皇帝下馬,菲菲一拳一拳打我不死,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嘴角不停噴血出去,灑下來又糊了我的眼睛,稍一長時間就幹了,粘乎乎一層帶腥的硬殼,我呸呸吐著,漸漸牙關都鬆了,手臂掙扎著箍緊,身體往下墜,意識在劇烈到麻木的疼痛裡次第消失,最後念頭是儘管徒勞無用。
上天作證我是一個怎樣沒用的人,從不上進,也不知何為爭取,但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時光,是眼前那些怪物給的,他們對我是好的,拼了命不要,我也不能看著這一切在我眼前毀滅。
那所有往昔情景當時不知,下一回是否已經他世。
勉強睜開眼,我先看到菲菲的臉,她狂怒漲紅的臉,不過好象沒在打我了,只是看著我,大概打一個準死人,手感不大好吧,吃力地把頭轉一轉,我去看包圍圈,獵人和非人還在僵持,除了施瓦辛格之外,其他人也拉住了網線,刀鋒不斷刺穿他們的肌體,但沒有人放鬆,華佗跟只小蜜蜂一樣,忙忙碌碌地跑來跑去,滴血認親——對不起,說錯了,滴血治傷。我看他走路發飄,估計也耗得差不多了。
兄弟,真對不起,早知道有今天,我應該多讀一個武器博士學位,發明出全世界最強的武器,誰都不知道,就藏你家床底下。
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來,我沒有讀過武器博士,但是我讀過藥物學博士學位。
而我的畢業成果,是大規模令人喪失進攻能力而不危及生命的生化製劑。
那種製劑的配方給了美國海軍,我不問世事,也不知道他們用了沒有,而當時做實驗製作出來的一些樣品,我並沒有全部丟掉。
最少還有一瓶,藏在我家廚房的櫥櫃裡。
雙手一鬆,我從菲菲背上JIU地一聲落在地上,手腳並用,跟只狗一樣飛速向公寓裡爬,鮚森老遠看到,叫道:“菲菲,他幹什麼。”
菲菲對自己的擊打能力應該是很有信心的,淡然答:“嚇破了膽吧。不用管他,他已經完蛋了。”鮚森信以為然,下令:“你到對面頂端方位,這些非人都不是戰鬥型,等神演鮮血耗盡,我們爭取抓到所有活口。”說著便狂笑起來:“個個都可以賣個大價錢啊。”所有人都應和著笑起來。
我聽得心碎,回頭看菲菲大步上前,手裡鎖鏈揮舞,閃耀擇人而噬的寒光,而更可怕的是她眼裡貪婪狂熱的神色,彷彿從那些非人身上,發現了鋪滿整個世界的鮮花或黃金。
管不了那麼多,我一路狂爬上三樓,爬著爬著還和自己的骨頭聊天,中心意思是,各位好逸惡勞至今,對社會民生也沒什麼貢獻,等我眼一閉,人家願不願意拿你們去當標本,還是未知數,不如趁現在雄起一把,讓粉碎性創傷來得更猛烈些吧——苦口婆心,苦心孤詣,不過是叫他們多撐我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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