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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名動天下（2）

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個方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飛快跑到藍雲兒身邊，俯身抓起她的手腕，給她號脈。

陳飛揚目不轉睛看著。

這方士一看便是有精湛醫術的人物，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起死回生的嫻熟幹練。

只是，方士的臉上陰晴不定，顯然情況十分危急，不是那麼好處理的。好一陣才說：“藍堂主心脈破裂，受內傷十分嚴重。”

莫百荒聽了，一張臉，已經黑下來。

陳飛揚覺得自己這一回，真是跳進黃河也洗刷不清了。

看著自己懷抱中的藍雲兒，陳飛揚也是一陣陣辛酸起來，想一路上她是那麼的體貼入微，可是眨眼間，便重傷在他的手上，奄奄一息。

對修煉之人來說，心脈破碎，實在是一種非常殘酷的結局。即便是可以醫治好，也是落下終身後遺症，一旦遭遇稍微強一點的衝擊，便會再一次破裂，而且那個時候，只怕神仙也無法救治。換句話說，心脈破裂，就相當於武功盡廢。只不過武功廢除之後，根本就沒有任何戰鬥力了，但人還是很健康的，而心脈破裂，武功依然完全，只是稍有過激行動，便要不治身亡，慘不忍睹。

良久，莫百荒終於發話：“公子，你在我天虎堂，多住幾天吧。或許雲兒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氣氛已經令人窒息。

眼下狀況，陳飛揚再也無法推辭。環顧一下四周，每一個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在這裡，他是完全孤立的。而這一切事情，他又有脫不了的干係。只好心情沉重，點點頭，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自然要配合貴派工作。更何況，我也要對藍堂主有個交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就此離開。”

“如此最好。那公子就多等幾天，等藍堂主沒什麼事情了，老朽一定親自送公子一程。”莫百荒聲音也冷了許多，全無曾經那種古道熱腸。

好在陳飛揚經歷過許多這種場面，從高高在上的雲端摔入十八層地獄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碰上，他並不為意。最重要的，還是藍雲兒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才好。

藍雲兒看莫百荒要問責陳飛揚，她不得不支撐起身體，聲音顫抖，臉色蒼白，斷斷續續說：“總……總堂主，這……這不怪公子，是雲……兒，雲兒自找的。”

那方士表情嚴肅，說：“藍堂主，不可再說話，否則縱然神醫再世，只怕也無能為力。”

陳飛揚看著藍雲兒，心情沉痛，說：“藍堂主，什麼也不要說了，這事情，我會負責到底的，無論究竟誰對誰錯，暫時我都會承擔下來。還有，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只要你能夠康復，我想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你要是有什麼意外，那麼，這件事情，可是永遠也沒有辦法解釋了。如果你真想幫我解釋，現在就什麼也不要說了。”

藍雲兒聽陳飛揚這樣說，終於放棄一切努力。

方士依然臉色凝重，為藍雲兒號脈。

莫百荒最後看一眼房間裡所有人，面無表情的離開。

小憐抽泣著問：“總堂主，就這樣放過傷害我們藍堂主的奸佞之徒嗎？”

莫百荒頭也不回，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小憐看在眼裡，只好憤然一跺腳。然後，轉過頭來，她手摁寶劍，死死盯著陳飛揚不放。她握住寶劍的手，一個勁顫抖著，顯然無法剋制自己心頭的憤怒之情，時刻準備著，要對陳飛揚不利。

陳飛揚也不去管這些，他只希望，藍雲兒不要有什麼危險才好。

方士終於放開藍雲兒的手，看著陳飛揚。

小憐立即問：“先生，如何？”先生若冒出一個“無救”，說什麼她也要殺了陳飛揚。

方士擺擺手，卻是說：“小憐，你先退下。”

小憐聽了，情有不甘，可是不敢違逆，只好帶著不痛快，憤然離開。

方士說：“公子，請將藍雲兒扶到床上。”

陳飛揚便抱起藍雲兒，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生怕再傷到她半下。

方士說：“公子，咱們借一步說話。”

陳飛揚點點頭，看看藍雲兒。

藍雲兒十分焦慮，柔弱無力的請求：“先生，不要……不要為難……公子……一切都是我……是我不好……跟公子無關。真的。”

方士搖頭嘆息，說：“想不到藍堂主你現在生命垂危，卻還牽掛著別人。唉。只是現在，真正該受到牽掛的人，是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