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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的。
茜茜不停的哭啼,我已習慣她揪我心肺的哭啼聲,至少今夜是這樣的。
我來回撫摩著她冰冷的脊樑說,問題總要解決。
她說,要麼把孩子……
我說,把孩子打掉吧。
我知曉她也是這個意思,我搶先說是為了減輕她的悲痛,讓她覺得自己並非想這麼做的,而是孩子的父親太無情,殺死孩子的兇手不是自己。
她在我的懷裡依舊嚎啕大哭著,並非我想像的釋然。
我們甩掉了保鏢,來到一條偏僻的弄堂。整條弄堂一片頹勢,是條即要拆除的弄堂,此後,它將名副其實的成為這個城市的記憶。倘若許多年後,曾經生活在這條弄堂裡的人不再前來尋跡,便意味著這條弄堂將從城市浩瀚的記憶裡刪除,也可以這麼認為,這個城市裡從來就沒有這條弄堂存在過。
我搬來一箱鎮江陳醋,聽說喝醋可以使肚子裡的孩子流掉。我把醋一瓶瓶的從箱子裡拿出來,整齊的排列在地上,一共十二瓶,應該劑量夠了。我利索的開啟第一瓶醋的封口,遞給茜茜,她接過,手抖的很。
我和她異口同聲的小心翼翼的問對方,決定了?
我和她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算預設?
她淺嘗了一口,笑著對我說,沒有想像的難喝。
我渾身冰冷的厲害。
茜茜喝完了第一瓶醋,其實大半都從她兩個嘴角流失。
我問,什麼感覺?
她說,有餃子就好了。
我利索的開啟第二瓶醋的封口,遞給她,她手依然抖的很。在她接過瓶子的整個過程裡,我捕捉到一次她憐兮兮的眼神,是在用眼睛問我,決定了?同樣,我也用這種眼神問她。我和她都沒有延長眼神的溝通。算預設?
她淺嘗了一口,蹙著眉頭說,這瓶是不是偽劣產品?一點酸味都沒有。
我說,你的味蕾被麻痺了,所以沒有感覺。
她說,哦,原來是這樣。
茜茜喝完了第二瓶醋,漏掉的不多。不知是她掌握了喝醋的技巧,還是醋已無味,不再如鯁在喉。
我問,什麼感覺?
她說,像調酒師做的蘋果酒。
我利索的開啟第三瓶醋的封口,遞給她,她手抖的劇烈,險些沒有接穩。
我說,挺得住嗎?
她說,誰防礙了我幸福,我就滅誰!
我忽地緊緊抱住她,與此同時,她把醋瓶子摔在地上。我們一起哭泣著說,把孩子留下吧!?
她說,孩子是無辜的。
我說,我愛孩子。
我們坐在荒廢的門階上,把剩下的九瓶醋輪個拋向弄堂的灰暗深處,瓶子碎裂的聲音空洞的響在死寂的夜裡,褐色的醋液宛如一朵朵綻放的鮮花,牢牢生根在一片瓦礫之中。她拋了五個瓶子,我拋了四個瓶子。拋完了瓶子,我們隨手揀起身邊的石塊,繼續朝灰暗的深處拋,聲音依舊空洞的在死寂的夜裡滾動。
我說,你真的想好了,放棄?
她說,你了?
我說,我也想好了,放棄。
她幸福的偎依著我的肩膀,說,我希望生一公一母,公的我取名字,母的你取名字。我的名字都想好了,叫水晶骨頭,寓意著我們所願望的生活。你的了?
我思量了片刻說,我取的名字叫回家。
她說,回家是什麼意思?
我說,每隻狗都有很多的家,因為我們在無時無刻的漂泊,到最後我們就忘了從哪裡來,最初的一個家在哪兒了,而那才是我們靈魂最終的歸宿。
她說,很有寓意的名字。
我說,水晶骨頭也是。
她說,我們離開了主人如何生活呢?
我說,忘了嗎,我們有個烏托邦。
她說,別天真了。倘若你不再是一隻光彩耀人的寵物,就意味著你走下神臺,沒有了神,烏托邦也就土崩瓦解了。
我說,那我們去何處生活?
她說,做回你的狼,帶我去流浪。
我說,流浪?
她說,是的。我要和你像俠一樣流浪,飄逸的行走江湖,愛我們所愛的,憎我們所憎的,沒有誰能傷害我們,只有我們能傷害他們。
我說,我答應你,做一隻真正的狼,帶你像俠一樣流浪。
在一條即將被城市被拋棄的弄堂裡,我和茜茜的愛最終戰勝了一切。我的靈魂有如被澄澈,它終於找到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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