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門趣事(第1/2 頁)
“只是好景不長,陳氏進門的第二年便懷了身孕,之後生下二老爺。”
崔嬤嬤話鋒一轉,語氣中帶出幾分譏諷,又夾雜著幾分欣慰和惆悵,“這人心吶,都是偏的,有了自己的孩子,陳氏對大老爺的態度也就變了,不過,那時候老太夫人還健在,陳氏又尚未掌家,雖然心裡對大老爺防備不喜,卻不敢私下動手腳做得太過。”
“那時大老爺也就三四歲的年紀,起初因為有了弟弟很是歡喜,每日睡醒後就巴巴的往陳氏跟前湊,可陳氏什麼人吶,疑心生暗鬼,將剛生下來的小崽子護得死死的,見誰都防備,生怕有人對她兒子下手。大老爺雖然年齡小,可小兒的直覺往往最是敏銳,陳氏的態度前後不一,多幾次以後,大老爺便也不常去了,後來進了蒙學,開始一心念書習武。”
“本來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有幾個繼母和前頭原配的兒子能真的親如母子呢?大家不遠不近的處著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可大老爺八歲那年頭春,老太夫人過世了。沒了老太夫人壓著,老將軍又常年不著家,陳氏接了掌家權後便對大老爺愈發苛待起來。”說到這兒,崔嬤嬤揩了揩眼角。
“若陳氏只一味冷著大老爺也就罷了!可這殺千刀的毒婦,千不該萬不該起了歹心謀害大老爺!大老爺多小點人兒啊,那毒婦也能尋著藉口將人打個半死,大冬天的關在祠堂裡不聞不問,還在飯食裡下了瀉藥,害得大老爺差點就那麼折了!”
簌月被崔嬤嬤陡然變化的神色和尖厲嚇了一跳,弱弱的喊了聲“嬤嬤!”
崔嬤嬤這才回過神來,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拍著簌月的手慈愛道:“好丫頭,別怕!嬤嬤與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陳氏所出的二老爺雖跟咱們大老爺是血緣兄弟,可那也是敵人!他們謀奪不了大老爺的權勢,卻能謀奪大老爺嫡出長子的身份和家產。小姐才十一歲,就算聰慧,於人情世故這塊也是不太懂的,你在小姐跟前伺候著可要警醒著些,千萬別讓小姐被有心人的表面功夫給騙了。”
簌月楞楞的點頭,她確實不知道這些隱秘,如今大老爺官居正一品鎮國大將軍,二老爺是從三品的禮部侍郎,大房與二房雖說分了院子單獨過,卻還沒分家,大面上也一直和樂,倒也瞧不出什麼來。
蔚藍僵直著身體立在原地,將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腦子裡有些恍惚,不確定自己是腳踏實地這一切在真實發生,還是自己在做夢,如今正魂遊天外!
“那次的事兒鬧得很大,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最後還是先皇后出面訓斥了陳氏一番,又將她禁了半年的足,之後大老爺便被接進宮中給二皇子了做伴讀。”
“又過了兩年,老將軍凱旋迴京,老太夫人的三年孝期也過了,因著大老爺執意相求,老將軍便做主將大老爺帶去了軍中。”崔嬤嬤只是稍作停頓便再次開口,似乎不將心中的話盡數吐出便胸有萬千鬱結塊壘難消,說到最後,聲音中不自覺帶出幾分輕快。
“嬤嬤,那不對啊!既然陳老夫人害大老爺的事兒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老將軍怎麼沒將她休了?皇后娘娘也只是罰她禁足?”簌月對這樣的結局很不滿意。
“傻丫頭,這就是內宅之事的腌臢之處。這人吶,無論男女老少,總喜歡個大面上光鮮的,內裡的骯髒多了去了,大部分人只會把能遮掩的想辦法遮掩了事!喏,就跟小姐以前養的那隻狸花貓似的,拉了屎立馬刨了炭灰蓋起來,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爾後照樣在院子裡上竄下跳,豈不知它臀上還沾著屎,只是自己看不到罷了!”
搖搖頭,崔嬤嬤道:“再則,陳氏雖然手段低劣,但她是一家主母,找幾個頂缸的還不容易?先皇后雖然地位尊貴,但也不好過分插手臣子家事。老將軍是有心要管,可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莫說是證據,就是當初頂缸的丫鬟婆子,那墳頭的草高得砍下來都能當兩頓飯的柴禾了。而且,就算陳氏再不堪,那也是二老爺的親孃,你想啊,老將軍若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將陳氏給休了,又該如何在二老爺面前自處?”
聽崔嬤嬤形容,簌月咧嘴笑了笑,旋即又慌忙掩了嘴,輕咳一聲嚴肅道:“嬤嬤說的奴婢大約明白了,如今小姐和少爺年紀還小,身邊無人可以依仗,與其在這大宅院戰戰兢兢的,不如去昕陽,雖說清苦是清苦了些,可好歹有族中長老照應著,至少能全乎著長大。”
崔嬤嬤點點頭,“是這麼個理兒,我估摸著小姐也想到了。”
“可萬一二老爺和二夫人在路上對小姐少爺使壞怎麼辦?從上京城到昕陽有三百多里,途中要經過莽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