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章 冬至祭祖獨愴然(第1/2 頁)
戰事稍歇,陳佑收到秦王之令,暫停巡視諸州縣,返回長壽縣護送馮道、盧金嬋前往江陵。
一行人抵達江陵之時,剛好是十一月初一辛亥朔。
將兩人送到秦王行營,陳佑又同趙元昌交談許久,這才回到自家宅子。
還有一天就是冬至了,他準備冬至祭祖之後再繼續巡視北部諸州縣。
按照唐制,陳佑身為四品官,可以立二廟,而他的父親陳元朗之前做到南平的二品官,可以立四廟。
不過制度這東西,在這個時代,還恪守的人很少,故而陳家只是在宅中起了一間大屋當做家廟。平時都是陳行文帶著一二小廝灑掃打理,陳佑也只是在夏至祭祀的時候進去過一次。
冬至前一天,陳佑還準備出門轉轉,可惜一大早就有星星點點的雨滴落下。
光是下雨倒沒啥,只是這段時間太冷了,雨滴剛落下,就成了冰片,這時候再出門容易滑倒。
幸好這不是第一次祭祖了,陳行文早早支使僕下備好了一應用品。
終於到了冬至這天,陳佑一大早就起來了,沐浴薰香,準備祭祀。
劉河、丁驍等家兵和一些僱傭的奴婢都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各自回去祭祖。
祭祖這麼重要的事情,陳佑特意換上了公服。
走進位於正屋東方的家廟,迎面而來的就是掛在牆上的四張等身畫像。
這四張畫像就是包括陳元朗在內的四位先祖,陳佑的四世祖高祖在正中,左側是三世祖曾祖,右側是二世祖祖父,三世祖再左是陳元朗,也就是陳佑的一世祖父親。
等到陳佑百年之後,他的畫像會掛在二世祖右側。
也不知是何原因,陳家族系只追溯到四代之前。不過這件事陳佑也不關心,反正幾百年前的事情,總不至於影響到現在。
畫像下的供桌上早已擺好了三牲四果,一個蒸得通紅的碩大豬頭擺在正中間,好似正盯著陳佑一般。
此時家廟中就陳佑和陳行文二人。
陳行文得以參與祭祀,最主要的是因為如果他不來的話,就陳佑一個,難免會手忙腳亂,有損莊重。其二,就是因為他以及他的子孫,世世代代都和陳家綁在一塊了,非是其餘僕下可比。
門外雲氣低沉、寒風呼嘯,門內冷清沒有人氣,就只有兩旁燭臺上的香燭閃爍的火光帶來一些溫暖。
盯著畫像看了好一會兒,陳佑沉聲道:“開始吧。”
陳行文點點頭,早已拿在手中的三炷香湊到旁邊的燭火上點燃,然後遞給陳佑,大聲道:“進香!”
接過陳行文遞過來的三炷香,陳佑先是跪下,舉香跪拜,緊接著起身,將香插入香爐。
退回原位,從懷中掏出早就寫好的祝文朗聲誦讀。
讀完之後,將文稿放入火盆中焚燬,再次拜下。
這次他伏在地上的時間有些長。
平常時候倒是沒啥,只是每逢佳節倍思親,尤其是現在家中無人,更顯得形單影隻、煢煢孑立。此時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妻兒,毫無準備地就淚流滿面。
端著酬酒站在他身後的陳行文見他久久不起,也顧不得祭祀之時不得出聲的規定,滿是擔憂地喊了一聲:“大郎。”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再拜,然後起身。
陳行文這才鬆了口氣,將酒盞遞給陳佑,再次道:“進酒!”
陳佑舉著酒盞長揖到地,恭敬地放到三牲四果前。
後退,再拜。
“祭禮畢!”
陳佑起身之後,擦了擦眼淚,看著官家擔憂的神情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
冬至,官員士庶祭祀家祖,汴京的周國宗室也在趙鴻運的帶領下祭祀太廟。
這次祭典不是很隆重,參與的外臣也就太廟所在的浚儀縣令、丞、簿、尉,以及一眾中書近臣。
祭典結束之後,在京盤桓至今的荊王趙元盛終於“病癒”離京。
車駕剛出曹門,就有一黑衣宦官追了上來。
隊伍停在路邊,趙元盛從車內探出身子往後看。
原以為是皇帝身邊的宦官,沒想到是皇后身邊的。
看清楚之後,不免有些失望,只是依舊擠出笑容問道:“大官可是有事?”
那宦官走到車前,站定行禮:“參見荊王,好叫荊王知曉,小的乃是奉了聖人之令來向荊王傳話。”
聽到是皇后有話,趙元盛立馬從車內鑽出,肅容道:“不知聖人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