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章 諸將逼宮圍太原(第1/2 頁)
吵了半天,這群人終於想到了太原府少尹劉承訓。
劉承訓是劉知遠的長子,歷史上他已在去年十二月暴斃,只不過如今他活到了現在。
反應過來之後,一群人立刻把在劉知遠床前服侍的劉承訓拉了出來。
也不顧劉知遠現在還沒死,直截了當地說留守怕是不行了,現在大傢伙的身家性命都託付給你劉承訓了,希望你立刻擔任河東節度留後,然後咱們一起上表擁立你為河東節度使。
好在劉承訓也不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雖心中悲慼,但也明白現在事關劉家存亡,當即答應下來。
正月二十七日上午,劉知遠清醒過來,召集諸將和劉承訓。
雖然這世上有兵權才能活得更好,但這幾十年來強將逼帝、強兵克將的例子可不少。
長子劉承訓不過二十餘歲,沒有帶兵征戰的經歷,就沒有武功威望來鎮壓底下這群驕兵悍將。尤其是,他現在只是燕臣,而非一國帝皇。
沒有大義,這權力傳承只要底下有一個人不滿,燕帝就能借著這個機會掀翻劉家。
而他的弟弟劉崇現在雖然當了晉陽三城馬步軍都指揮使,但向來是個無賴性子,估摸著諸將也不會服氣。
故而此時他也不求自己的權勢能夠傳承下去,只想託付諸將護著自己幾個兒子當個富家翁就是。
待眾人進來,被扶著靠坐在床頭的劉知遠掃視一圈,眾將皆是俯首低頭。
虎死威猶在,何況他還沒死!
劉承訓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紅著眼眶喊了一聲:“爹爹!”
費力拍了拍劉承訓的手背,劉知遠緩聲道:“吾命不久矣,這太原府事還需有人擔起才是。”
雖然他的聲音十分虛弱輕緩,但此時屋內眾人皆是仔細聽著,沒有一人插話。
見此情景,他心中暗自嘆息。要是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就這麼離開。
很快收拾好心情,看了看站在人群中的劉崇,然後將目光轉向站在最前方的忻州刺史李文兵:“如今這太原之地,也就李刺史官位最高,可代為留守,以待官家詔令。”
他剛說完,那李文兵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之後立刻就反應過來,連忙推辭道:“下官何德何能竟可擔此重任?還望留守收回成命!”
聽到這反常的話,劉知遠心中蒙上一層陰霾,轉向李文兵旁邊的憲州兵馬都監楊程方:“既然李刺史不願,那楊都監可否擔起重任?”
楊程方毫不猶豫地拱手道:“留守有命,某本不該推辭。只是這等重任,某卻是能力不足。”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緊接著道:“好叫留守知曉,某以為,太原府少尹承訓忠厚愛人、德行如一,甚肖留守,當可擔起此等重任!”
他這話一出,屋內眾將也顧不得劉知遠的積威了,皆是拱手齊聲道:“某等必悉心輔佐少尹承訓!”
看著這群弓著身子,顯得異常恭敬的將領們,劉知遠不由惱怒非常。尤其是人群中的劉崇還一副真心實意的神情,更是讓他心中積鬱。
太原留守的位子不好坐,劉承訓坐上去,搞不好就會成為出頭鳥、替罪羊。
這些人如今的做法就是在逼宮!
雖然心中明白,也恨不得就此將這些人都殺掉。但如今他身體已經不允許,群情激奮之下,他要是不想撕破臉皮逼這些人動手,就不得不同意。
這一怒一忍,讓本就虛弱的劉知遠重重喘息起來。
一直靜靜聽著看著的劉承訓連忙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同時呼喊道:“叫大夫!再送一杯溫水!”
喝下半杯水之後,劉知遠總算平靜下來。
事已至此,哪怕明知前面是坑,也得踩下去。
於是就趁著意識還清醒,在諸將的見證下,口述保舉劉承訓為河東節度留守的表文並用印。
待眾人心滿意足地離去,他才拉著劉承訓的手叮囑道:“我兒且記,這些人,你彈壓不住。早日降了,做個富貴閒人罷。”
說罷,渾濁地雙眼緊緊盯著劉承訓,抓著劉承訓的手也是十分用力。
直到劉承訓含淚點頭道:“爹爹放心,我記下了。”
見他應下,劉知遠才鬆了口氣。
少頃,他呼吸越來越急促短暫,用力抓著劉承訓的手,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後,突然沒了動靜。
燕廣運三年戊申正月甲寅二十七日丁丑,太原留守劉知遠病逝。
同日,太原府上劉知遠遺表保舉太原府少尹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