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謝公安石與君同(二)(第1/2 頁)
既然說是放手劫掠,自然不可能跟你溫言細語地商量,這一道命令跟屠城也沒什麼兩樣了,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那些賊兵首要目的是搶錢而不是殺人吧。
城內居民或許有不少無辜之人,但那些大戶則是求仁得仁。有個詞怎麼說來著,叫“毀家紓難”,大家都是蜀人嘛!
德陽遭劫的訊息傳到雒縣後,黃恩是滿心愧疚,一個勁地責備自己當時怎麼不再堅持勸一勸。
而李克榕,只是冷笑一聲,便忙著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戰鬥。
來漢州之前,陳佑親口對他說,除非是要攻入綿州,否則他是等不到錦官府方向的援軍的,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當然,若真是到了不撤就死的程度,還是要撤退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真到了要上戰場的時候,陳佑可不嫌人多。
初六,全師雄領兵至雒縣,當天沒能攻下縣城,次日便開始驅民攻城。
全師雄現在已經陷入絕境——沒糧了!
只能說無巧不成書,之前錦官府諸縣到處買糧,漢州這些大戶也賣出去不少,左右也快到夏收季節了,留在家中的糧食不多。
再怎麼搜刮,也不夠全師雄這近萬人吃。
偏偏李克榕心狠,德陽、雒縣附近即將成熟的糧田都被一把火燒了。
剩餘的糧食只夠軍隊吃三天,而裹挾的民眾已經餓一天了!
“啪!”
將手中文書一把摔到桌上,全師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大軍已經被攔在雒縣城下三天了!
即便他心狠將德陽民眾家中米糧都搜刮上來,也不夠大軍食用。
而驅民攻城,也就是一開始宣佈破城之後分發糧食錢銀才讓那些人有了些戰鬥力。
但一天沒吃飯的民眾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兩次攻勢受挫,基本上就不堪大用了,留在這裡圖添隱患。
全師雄一早就覺得不該叛,自己也從來沒想過叛周。
要知道,他今年還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經是一州校尉了!
即便身為降將,但現在可還是『亂』世,只要仔細鑽營,憑藉他的能力混到身披紅袍不是妄想。甚至運氣好一點,突破到三品也不是不能遐想一番的。
只可惜抵不住自己有豬隊友——親信下屬一直在勸他起兵,還經常和知州的親信硬頂,愣是讓他這個漢州校尉不容於知州。
若不是此人在戰場上多次用身體掩護全師雄,早就被全師雄一刀劈了。
而那個知州是由軍漢轉來的,也是個暴躁脾氣,被全師雄下屬削了面子,就拿全師雄出氣,甚至還想打全師雄妻子女兒的主意。
這一內一外兩方的豬隊友,就這麼『逼』反了全師雄。
此時處境不佳,全師雄再次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咬牙切齒。
說到這裡,我們來重溫這句話:人的一生,不僅要靠自我的奮鬥,還要考慮歷史的程序。
很顯然,全師雄就是被歷史的程序給帶坑裡去了。
長嘆一聲,全師雄站起身來。
他準備離開打不下來的雒縣,將驅趕過來的德陽民眾丟下,全軍轉向什邡,現在最重要的是能搶到糧食。
他就不信了,李克榕能有那麼大的決心將漢州諸縣城外糧田都給燒了?
左右是個死,索『性』賭一把!
剛剛下定決心呢,不等全師雄走出營帳,突然聽見帳外傳來喧譁之聲。
當即皺眉,一邊抓起兵器朝外走,一邊大聲喝問:“怎麼回事!”
“將軍,似乎是流民營那邊。”
門口護衛的親兵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說出一個猜測。
全師雄面『色』不虞,沒有絲毫猶豫:“走!去看看!”
說話之間,喧譁之聲越來越大,甚至能隱約聽見“斷糧”、“餓死”等字眼。
越朝前走,周圍軍漢神情越不正常,全師雄臉『色』也是陰鬱。
幾步之後,突然一聲大喊穿透喧囂:“糧帳沒糧了!”
.....
“使君!雒縣急報!”
此時書廳之中不只是陳佑一個人,還有一大一小兩名男子,正是範紹溫、範昌佑父子。
龐中和衝進來的時候,陳佑正在考校父子二人,聽得喊聲,不由停住聲音,扭頭看向龐中和:“所為何事?”
龐中和來不及把氣喘勻,一邊快步上前將自己手中已經被捏皺的紙,一邊興奮道:“全賊敗於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