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第346章 細雨(第1/2 頁)

後半夜，安陽城大多陷入了安眠之中，周遭漸漸安靜了下來。夏至前一天晚睡，現在更加抵擋不住睡意的侵蝕。雖然身體還是硬撐著靠坐著圍欄，腦袋卻垂釣一樣的點啊點，給個枕頭抱著就能立刻睡過去的那種。

陳歡好笑的看著夏至被睡意折磨的樣子，跟個不倒翁似的，每次以為要倒下的邊緣又會突然間恢復一點精神拉回原位，然後再次重蹈覆轍。

夏至搖搖晃晃的再次往後倒，這一次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就這麼直愣愣的向後倒去。好在陳歡及時伸出援手，咚的一聲，陳歡肩膀先著地充當軟綿綿的墊子，夏至倒在了陳歡的胸脯上，突然驚醒。

【啊，謝了。】夏至揉揉朦朧睡眼，坐起身來。

陳歡揉了揉磕到的手肘，小聲的抱怨，【看來你在柚園的伙食不錯啊。】

【嗯？】夏至一時沒反應過來陳歡的意思。

【沒什麼。】陳歡連忙把話題略過，【已經打了三更了啊，時間過的還挺快的。】

夏至打了個哈欠，【你剛才的意思是暗搓搓的說我胖了是不是？】

【……】這還能想起來啊，陳歡哈哈乾笑兩聲，【看來你也意識到了啊。不過胖了是好事，你之前是太瘦了，現在剛剛好。】

【切，求生欲不錯。】夏至揮了揮拳頭，這種程度的評價還不至於讓她惱羞成怒，眼下更關心的是庭院中的這些晾著清水，看起來挺壯觀的，但除此之外，跟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化嘛，果然只是圖個心理作用咯。

夏至繞了一圈，興致缺缺的回到原位，【還以為能看到什麼新奇的變化呢。陳歡，你反省一下是不是在哪兒得罪老頭了，他說不定是在整你呢。】

【哈，前輩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陳歡替張老頭辯解，在他看來，張老頭的確是釀酒技師裡有真才實學的人，對待釀酒工藝比任何人都要認真，不會在這件事上開玩笑的。

夏至當然只是一句調侃罷了，民間傳揚下來的風俗文化眾多，能流傳說明其自身有一定的價值，就算有時候弄不清緣由，照做同樣能受益匪淺。

夏至突然手背一涼，，下意識的抬頭，這次明顯的能感覺到有細小的水滴飄落在臉上，伴隨著夜風涼涼的灑落。

【下雨了？】夏至這才注意到，天邊已經被厚重的灰色雲層所佔據，月亮隱在厚厚的雲朵之後，光線暗了不少，細小的雨絲隨風飄落。很快就變成了綿密的小雨，淅淅瀝瀝的降落人家，落在瓦片之上，飄在枝葉之間，消失在庭院的大木桶裡，和清澈的井水融匯。

天有不測風雲？好不容易撐了大半夜的時間，這一下雨，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夏至慌亂的指著那些沒有遮蓋物的大木桶，【陳歡，你還愣著幹嘛，不找些蓋子或者雨具擋住嗎？好好的井水要被汙染了啊。今晚的那麼多工人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嘛。】

陳歡伸手把她拉過來坐下，好整以暇的笑說道，【要是沒有這場雨，努力才是白費了呢。】

【哈？難道說夜曬井水就是為了等這場雨？】夏至雖然不懂其中的道理，但就著陳歡的思路是這個說法。

陳歡點點頭，【先前張前輩不是有提起七夕那天的雨水嘛，其實今晚的雨水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似乎這一天的雨水就像是點石成金的媒介一般，用浸潤了的這些清水釀酒的話，成酒會別有一番風味。】張前輩曾經讓他品嚐過同樣工藝釀造的同種清酒，僅僅是清水這一項原料不同，成酒的風味的確有差異。

【真的這麼神奇嗎？】夏至夏至將信將疑，不過是幾滴雨水就能改變整個水質，影響成酒的品質。而且還是特定時期的雨水，可遇而不可求的機制，更顯得珍貴難求。

【自然本來就挺神奇的，不是還有許多的未解之謎嘛，興許只是我們沒有發現罷了。】陳歡並不執著，適應反而比究根結底更快做出應變。

【這倒是句大實話。】陳歡這話完全勾起夏至的煩心事來了，最近碰到的事情太多，謎題也是一個接一個的。

【哦？聽起來話裡有很多意思啊？】陳歡接話，表示夏至如果有煩惱的話，他可以傾聽，就算可能幫不上忙，當作傾訴發洩的途經也挺好的。

夏至莫名想起陳歡之前說過的，【因為沒有隱瞞，所以願意幫忙】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夏至記得很清楚當時的觸動。說起來，她除了一開始瞞了陳歡一些事情，後來幾乎在他面前就沒有任何秘密了，甚至連她當作私密寶物的本草經，在陳歡面前也沒任何隱瞞過。每個人都有一兩個可以坦誠相待的人的存在，對於夏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