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情之一字(第1/2 頁)
這幾日韓均可謂是風頭正盛。
初八那日剛捉了刺殺老汗王和其親弟的那木杆大王子依拉赫,極大打擊了那木杆王國的氣焰。
可以預見,幾年之內在那木杆內部,各族爭奪汗位是首要大事,從而保證了這段時間西北將極有可能安定下來,贏得時機休養生息。
此不可謂不是大功一件。
這邊廂滿城讚譽還未平歇,又一件訊息傳來,驚的京城世家貴族久不能平靜,直道果然風流人物出少年。
六月初十,聖旨賜婚路家三女子昕,為齊安侯世子妃,擇良辰吉日即可完婚。
頓時衣料鋪子裡的手帕等料子都多銷了許多件去,也不知多少閨閣女子在夜裡哭溼了床下枕巾。
俊朗倜儻的今科探花郎、人稱韓郎的齊安侯世子韓均,居然名草有主了,可不令小娘子們春閨夢碎?
然而其中也有人是為路子昕傷心不已。
譬如太常寺卿齊家的三子齊琛,自從得知這個訊息後,原本慢慢好轉的精神又頹喪了下去。
他總以為,只要自己振作起來,事情總有轉機的。
不行,他不能再等,必要去找表妹剖白一番才好。他心裡是歡喜她的,絕沒有毀約另娶的打算!
這些日子,他既要苦讀,又要時時惦記表妹,還得頂著宋氏每日的唸叨,早已是精疲力盡。
此刻乍一聽見路子昕與韓均二人被聖旨賜婚的訊息,直如傻了一般,腦中轟然一聲巨響,臉色霎時慘白一片。
久不能言。
吳宣月說完京中最近的新鮮事兒,遞了杯茶水過去,卻見他整個人都怔怔的,如同呆傻了一般,木木地坐在那裡不說話。
“齊公子,你怎麼了?”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道該不是這幾件事太突然,叫他聽傻了吧?
沒有人告訴她齊家與路家曾有意做親,大房自然不會去說,二房因了那些算計,也不會來她面前嚼舌根。
只是,這種事情又如何瞞得住?她來過齊家幾次,也隱隱綽綽聽到過,只不是十分清楚。
既然齊家應了祖父,她也不大追究這個,索性裝作不知,倒將齊家人都騙了過去,以為吳宣月什麼也不曾知曉呢!
“你那表妹我倒聽說過,家中兩個哥哥才華甚高。且聽祖父說,這個叫韓均的還是今科探花,不知兩人般配不般配?我曾見過他的,也不知是不是世人被外貌所惑,我怎覺得,齊公子你亦比之不差的。”
她這話說的膽大,只差赤、裸裸地剖白心意與齊琛聽了。
繞是她向來利落灑脫,此刻也不由臉上有些粉紅,強忍了羞意偷眼去看他的神情,齊琛卻還是呆在那裡如同未曾聽見一般。
吳宣月心中頓時一疼,像被人揪緊了般,喘不過氣來。
努力忽視心中感受,她強撐著一張笑臉,揚起手在齊琛面前晃了晃,“齊公子,回神了,莫不是又想到哪句話有所疑慮?你告訴我,保準叫祖父說個一二三來給你。”
這些日子以來,齊琛時常不大搭理他,吳宣月覺得自己都快形成一種可笑的習慣來。
她也不懂,為何就陷得這麼深?
只初見那一日的少年飛揚神采,便再也守不住這顆心不成?
吳宣月自問絕不是京城那些嬌嬌羞羞的閨閣女子,在西北之時也曾肆意快活,不知拒了多少自以為是的公子兒郎的情意,為何偏偏對這個人拿不起又放不下?
大約,是那日的陽光太好,花了她的眼,也照進她萌動的春心裡,彼時已是發了芽長了葉,如今根深葉茂,再也拔不出來了罷?
吳宣月卻不知,於情之一字上頭,實難捉摸,世間又有幾人猜得透?只憑她一介小女子,亦只有為之痴心、欣喜而後傷情傷心的份而已,談何參悟呢?
她此刻雖還笑著,心裡頭卻總歸難受。
今日,她也算摸準了點齊琛的心思,偏只能裝的一臉懵懂。
原來他那些做派,齊家下人嘴中提及的人,怕只是為了那所謂的“表妹”吧?
女子在這種事情上頭總是敏感而纖弱的,即便吳宣月性子有些不拘小節,但涉及到情愛上頭,卻不比任何姑娘家馬虎。
她細細打量齊琛的臉色,心一點一點涼了下去,雖屋外烈日炎炎,吳宣月卻覺得手腳一片冰涼。
若早知今日,她寧願不曾遇見。
可走到這一步,她也只能認了,做的那些事,是再也不能回頭的不歸路,她又怎能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