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事了拂衣去(第1/2 頁)
烏雲翻滾,天色陰沉。周啟縱身沿著土路急行,腳下如飛,耳旁盡是呼呼作響的風聲。暴雨來臨前的天色看上去異常的壓抑,他的心中卻說不出的暢快!
手刃張家老爺之前,透過一番逼問,他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葉宛秋果然不是因其姿色被張家抓走的。歸其原因,竟是那通判手中的一方小小的玉印。
原來葉宛秋因父親突然患病,家中有沒有多餘的銀錢。就把自己偶然間誤入山洞得到的一方玉印拿到太平鎮去典當。好換取銀錢為父抓藥。而這當鋪正是張家所開,看到這古樸精美的玉印,張家老爺一眼看出是件寶貝,貪婪之心大起。便讓兒子帶人星夜把葉宛秋搶入了家中。想要逼她說出玉印的來路。
怎料這葉宛秋的父親,拖著重病之軀隨後就鬧上門來,家丁推搡得幾下就倒地身亡。葉宛秋見父親被張家打死,寧死也不肯說出這玉印的來歷。張家父子見逼問不出結果,又窺覷她的美色,便對她輪番施暴,百般折磨。直到葉宛秋不堪忍受,自縊身亡。
而之前收取的玉印卻在葉宛秋死後不久,莫名的丟失,舉家翻找也不得見。為此,張家老爺大怒之下,還親手打殺了一名有嫌疑的家奴。接下來的幾天,家中就開始頻繁鬧鬼。幾個兒子和家丁都先後死於非命。
瞭解了事情經過後,周啟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按照秦廣王的說法,這張家5條人命的確是化作厲鬼的葉宛秋所為無疑。就是不知道那判官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既然玉印在他手裡,那麼不管怎樣,他和這事情脫不了關係。說不定葉宛秋化作厲鬼索命,就是他一手推動的。
看來這從古至今,財帛動人心,金錢可以役鬼通神,甚至就連這陰間的判官也不能身免。
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殺死張大戶之後,居然還掉落了一口箱子。從中開出了一塊雕有貔貅的玉佩。他不由暗自猜想,作為首惡的張大戶沒有最先被葉宛秋索命,十有八九,和這塊玉佩有關。
圍繞在心中的疑團一旦消除,周啟如釋重負。腳下似乎更加輕快了幾分。
轟隆隆的雷響,震驚四野。豆大的雨點隨著雷鳴驟然灑落。眼看四野茫茫,周啟心中一陣苦笑,看來註定是要變成落湯雞了。午後離開太平鎮時還一片晴朗,沒想到這才百里之外就彷彿換了一片天地。
片刻之後,大雨如同瓢潑,兜頭降下。崎嶇不平的土路,瞬間變得泥濘不堪。他前行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
隔著雨簾,他遠遠地看到,前方似乎有一座廟宇孤零零地立在路旁。周啟精神一振,連忙加快腳步趕了過去。這夏日的暴雨,一般下不長久。躲過這陣子之後再上路,應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抬腳跨入破舊的門檻,周啟取下斗笠,一面忙著拍打身上的水漬。一面留神掃了一眼周圍。這避雨的所在,原來是一座土地廟,卻早已年久失修。兩道殘破的山門歪斜地倒在地面。就連供奉在神座中央的神像泥胎也斑斑駁駁,殘缺了不少。供桌更是不知所蹤。從尚算乾燥的地面一堆火燎的痕跡來看,說不定就被誰當作了取暖的柴火。
“叮”雨幕中隱約傳來一聲聲清脆的鈴響。
聽到動靜,周啟隨手把換下的溼衣服往旮旯裡一扔。循著鈴聲傳來的方向,隔著大雨眯眼一瞧。只見迎著他來時的道路,不遠處隱約駛來一輛馬車。
隨著馬車在大雨中艱難地在土地廟門口停下,掛在車簾外的一個鈴鐺也停止了晃動。車簾掀起,潔白如玉的晧腕隨著青衫袖口滑落,一道身影從車廂裡鑽出,撐起油紙糊成的雨傘,一提長衫下襬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樣子卻是誰家年輕公子。
“沒有喉結,失敗;耳朵上有孔,失敗;額,還有就是那下車的動作實在太妖嬈,失敗中的失敗。”周啟心中暗自腹誹,略一打量,以他的眼力,怎能看不出這公子就是一女扮男裝的西貝貨(西貝為賈字,諧音假)。不過看那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的確是一個罕見的美人胚子。
有公子一般都有書童,就像有小姐就肯定有丫鬟。車廂裡果然又鑽出一名“書童”肩上還被著一個偌大的包袱。看上去,裝的比這假公子還更不靠譜。
周啟嘴角一抽,卻只見這年輕“公子”一步三搖地衝他走了過來。放粗了聲音對他一抱拳。
“在下蘇子美,見過兄臺。天降暴雨,行路不便,望閣下行個方便,好借寶地暫避一時,天晴便自離開。”
“我看你叫蘇小妹才對,這地方是土地爺爺的好不好?跟我借什麼寶地啊!”周啟心中又是一陣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