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何不跪(第1/2 頁)
多日後,洛國使館。
“太子殿下,使臣已經抵達使館。”春露恭敬的向坐在銅鏡前的少年稟告。
一個多月的時間相處下來,她只感覺這位殿下很是沉穩寡言,到也不是傳聞中被相邦大人寵得任性跋扈的主兒,只是,即使自己年齡比她大,卻依舊看不透她。
這和自己得知的小公主完全不同,只是,現在也無法向誰求證什麼,只能當她是自刎一次性情大變。
少年身後靜靜佇立著一名身著素色宮裝,已過花信之年的女子,面容清麗而不脫俗,帶著一抹歲月留下的氣韻。她正是紀歌記憶中一直溫柔平和的秋棠姐姐。
秋棠動作嫻熟的為紀歌披上一件金色長衣,纖細的手指從少年腰肢間穿過,為她一枚一枚的扣上盤扣,動作麻利而溫柔。
瞥了瞥青銅鏡中的自己,這明明就是上輩子十六歲的她的樣子,只是因為青絲高束的原因,顯得比當時剛出道的自己多了幾分稚嫩與英氣,倒真是有一些雌雄莫辯。
紀歌對著鏡子想了想,拿起旁邊的小匕首把自己的眉毛修的更加鋒利,而玉頸上早已貼上慕若給自己的不知拿什麼材料做的假喉結,手指觸了觸,軟軟的還很逼真。
演了半輩子的戲,還演不好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她轉過身,對著春露秋棠揚起少年般明豔痞氣的唇角。
感受到二人眼中的驚豔,秋棠更是散去平日的淡然,柔軟如水的眼眸彷彿在發光,於是紀歌滿意的轉回頭,瞧著鏡子中的俊美少年微微一笑。
常言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她會頂替紀歌,成為紀哲,而誓要在這亂世,活下去。
她要活著,為自己而活。
“殷國質子紀哲到——”
傳令太監的聲音從正陽門穿過千萬層宮闕,一直傳到正中央的金鑾殿。紀歌踏著輕緩的腳步,一下一下走進殿門。
紀歌的唇角勾起一抹平靜而清冷的笑意,眼眸中流光溢彩。
她著著一襲金絲線錦製成的廣袖長衫,繡著銀光閃閃的凌雲花紋,腰肢間匝著燦金色的腰帶,旁邊墜著一枚精緻的羊脂白玉玉佩,腰帶下流蘇碎珠如星辰閃耀,勾勒出一個凌厲的下襬。
殿外初升的朝陽掩映在她高高綰起的髮絲上,蕩碎了一地的碎光。她白皙如玉的臉上掛著清冷高貴的神情,明明很是淡漠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魅惑,讓人一眼便陷入其中。
與其說她是一個沒落小國的皇子,不如說是矜貴高傲的太子殿下。
事實上,以上都是紀歌的幻想。
從她走進大殿開始,洛國文武百官的目光便如同針刺般落在她身上,這般拉風自傲的開場,可能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個騷包又沒有點自知之明的鵪鶉。
驚豔到是也有,只不過轉身就小聲議論道,這位殷國太子還真是貌比崔安。嗯,崔安是前朝著名的一位兔爺兒,禍國殃民的那種,最後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紀歌恨不得再騷一點,讓所有人認為自己是個草包太子,靠臉吃飯,還張狂無比。
她表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如漆似墨的雙眸隱隱露出光澤,閃爍著琉璃般的光芒。柳眉一挑,聲音如清冷的潭水般冷冽:“殷國太子紀哲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的聲音帶有一種特有的清亮線條,聽起來倒是雌雄莫辯。反正十五歲正是變聲的時候,這樣倒是沒有人懷疑。
紀歌沒有下跪,她是來當人質的,又不是來當臣子。
有點骨氣才能被人喜歡,若卑躬屈膝過了頭只會為人所厭惡。
她緩緩抬起頭,卻看不清那坐在雕龍寶座上的人的面孔。
鴉雀無聲,也沒有人免她的禮,紀歌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餘光瞟間的這大殿唯一的豔色。
卻正與她對視。
龍椅右手邊,靜立著一名少女,正是碧玉年華,穿著一件火紅色的束身長裙,映的她膚若凝脂,還有一股尋常女子所沒有的英氣。
一雙靈活轉動的翦水秋瞳帶著幾分好奇與機警,認真的打量著她。
女子……
眾所周知,殷洛兩國雖然都民風開放,允許女子為官,但都是些管理後宮瑣事日常排程的女官,此人未穿官服,卻立於前座,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了。
只是,洛國皇帝不但登基後沒有立後,甚至連皇嗣都只有一個。
郡主……紀歌在記憶裡搜尋半天,終於想起這名女子定是洛國前大將軍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