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挑破感情(第1/2 頁)
昨夜清霜冷絮裯,紛紛黃瑟滿階頭。銀葉盡掃西風去,寒月碧空不負秋。
秋雨淒涼,立冬過後,寒冬將至,令人心生蕭瑟之感。
天啟年十月十九,彗星掃月,熒惑守心,鳴冤鼓響起,以證上天警告,丞相圖煥淵謀逆,於洛都自戕,程西爵念在他兩朝為相,為國為民,諡號為:忠簡。
另有云州人吳升擊響鳴冤鼓,真相大白,雲州知州等六十餘涉及此事的官員紛紛或下獄或處死。
太上皇帝第七子程冀恆多年在外養病,病癒回都,封豫王,母后皇太后受奸臣蠱惑,判其無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王程冀寒護駕有功,賞賜良田千畝,不日回漠北駐兵,掃除蠻戎餘害,匡衛一方百姓。”紀歌讀完聖旨,目光澄澈坦蕩的看著程冀寒,“程冀寒,山遙路遠,一路慢行。”
“臣弟接旨。”程冀寒默默地接過那明黃色的聖旨,眼中一片薄涼,他身後跟著一隊漠北私兵,回望了一眼洛都的城牆,嘴邊淡淡的綻開一抹蒼涼的笑意。
“勞煩你了,多謝皇兄,母后屢犯大錯,本應該罪該萬死,他還是留了她一命。”
“陛下說,不論如何,鴉有反哺之義,羊知跪乳之恩,太后將他撫養成人,是為親情,不論皇家。”紀歌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程冀寒釋然一笑,平靜的跨上一匹通體純白的馬駒,揚起馬鞭,飛揚的黑色衣角彷彿天地間的一滴墨痕,一點點消失在紀歌的視線裡。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雪來,是這個冬天的初雪,那些白雪落到程冀寒漆黑的披風上,落到他纖長的睫毛上,一瞬間融化,像是一滴滴晶瑩的淚水。
他只是想最後看一眼硃紅色的城門,卻只消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紀歌佇立在城門口,一襲勝雪的白色衣裳,墨色的長髮垂至腰際,在頃刻間落滿了潔白的雪花,那一雙水墨點綴似的眸子在風雪中閃爍著星辰般耀眼的光芒,似乎讓人多看一瞬就奪了心魄。
那雙眼睛,即使經歷再多的折磨,仍舊清澈溫潤,堅韌如初。
程冀寒瘋了般跳下馬,拔腿狂奔,在雪地裡留下一串凌亂的腳印。
“紀哲——”他輕聲囈語,彷彿生在夢中,程冀寒一把扯過紀歌放到懷裡,力氣大到要將她單薄的身子鑲嵌在自己心上。
他便是中了這個少年的蠱,明知是無果還是想要飛蛾撲火般喜歡,明知是蠱還是心甘情願的迷上,明知……這個人不屬於自己,也想多看一眼,再一眼。
紀歌任由他抱在,天地間只剩下細碎而純淨的雪花飛舞在兩人之間,遠遠的城牆之上,程冀寒身披金色披風,倨傲無雙的面容帶著絲絲寒氣,彷彿亙古不變的雕像。
“程冀寒,你該走了,你我兄弟之間,不必多言。”
紀歌拍了拍他的後背,似是暗衛,輕輕的推開他的懷抱,在皚皚白雪中笑容清淡似蓮。
程冀寒躊躇了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深沉和落寞。
“六哥哥!”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去,漫天飛雪,天地之間皆是銀白一片,唯有一抹烈火似的紅分外明顯,江雪暖踏雪而來,紅衣依舊。
“雪暖?你來做什麼。”
“我知道六哥哥今日回漠北,又是要一年半載見不到面了,剛剛宮中傳來訊息,哥哥已經醒來了,只是身子虛弱的緊,沒辦法來給六哥哥送行,只希望六哥哥不必擔心,放心的離開。”
江雪暖笑著解釋,眼角眉梢洩露著喜悅。
江肖虎昏迷六天了,今日卻正好,景桑侍衛前一刻剛醒來,後一刻他就也甦醒了。
“如此甚好,小雪暖有心了,本王今日著實開心。”程冀寒真摯的笑了笑,終於不是太過僵硬。
江雪暖忽然上前,認真的撫著程冀寒的眉眼,眼中似一團炙熱的火焰:“六哥哥,你還是笑起來的樣子最好看,你還是……曾經穿白衣的樣子最好看,比某個人好看多了。”
程冀寒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揉了揉江雪暖的頭髮。
“這一身黑衣,才是鎮北王,而不是當年那個紈絝風流的六皇子。旁人,才看不見黑衣上沾染了多少血。”程冀寒看著江雪暖,也不知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
曾經也是風流肆意的少年,終日吟詩彈琴,作畫飲酒,自命不凡著,怎會沒有一個白衣公子的想法,只是到底,面前的少年,才是真正的適合白衣。
“再見了。”
程冀寒眼神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