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既來則安(第1/2 頁)
清心殿內,燭光微微閃爍,牆上的人影搖搖晃晃模模糊糊。
“林淼,我很好奇,文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周墨淮又落下一子,將即將敗下來的局救活了。
林淼捏著棋子,比劃來比劃去,終於落下,“小的奉勸公子一句,主子是什麼身份公子就不要管了,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林淼嘆氣一聲,又被周公子提走兩子,明明都是邊聊天邊下棋,怎麼自己老是跟不上呢。
周墨淮看似認真盯著棋盤,實際在回想溫文瀾剛剛說過的話。
從第一次接觸時起,他就覺得文姑娘與其他女子不一樣,舉手投足間的氣魄不像是普通大戶人家的千金能有的。
他環顧四周,這裡的人似乎都很怕她,不,應該說是奴才對主子的敬畏,若說這是主僕關係,這也正常,但為何那日自稱是文姑娘姐姐的人看起來對文姑娘也是心存敬畏的。
京城裡有哪些女子的身份如此尊貴,周墨淮搖了搖頭,他對京城貴胄不瞭解,對皇族更不瞭解。
太后?不可能,文姑娘很年輕,況且她自己也說了自己年方十五。
大長公主?也不可能,他隱隱約約記得大長公主幾年前就去世了。
先帝的兩位公主?不太像,怎麼著也是妹妹敬畏姐姐才對。
趁著周墨淮走神的當,林淼連提了周墨淮好幾子,周墨淮不得不收回思緒,打起精神觀察林淼佈下的陷阱。
皇族裡還有誰?總不能是皇上吧。周墨淮自嘲一笑,皇上才看不上他一介草民呢,而且皇上很忙,哪有閒情去遊湖啊。
既來之,則安之,這麼說服自己後,周墨淮聚精會神地與林淼廝殺,林淼很快落於下風。
夜黑如墨,月靜如水,只有抬著御攆的太監的靴子摩擦在宮道的簌簌聲。
“告訴段尚服,明日去一趟清心殿。”溫文瀾指著腦袋,聲音有些喑啞,似是乏了。
“是。”不語頓了頓,“皇上,恕奴才多嘴,奴才覺得您對周墨淮似乎是過分關心了。”
只有皇親國戚才有資格讓六尚出面,周墨淮只是個身份不明的白衣,憑什麼。
“是嘛。”溫文瀾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朕並不這麼覺得,不語,你今天話有點多了。”
剩下的話如鯁在喉,不語噤了聲,確實,作為一個奴才,他無權言語。
也不知道是提前算好的還是巧合,周墨淮剛剛服完林提點開的滋補調養的藥,段尚服便領著手下的幾位司衣來了。
見過禮後,幾位司衣捧著繩尺、筆墨等一列排開。
“公子,請到這邊來。”
段尚服引著周墨淮站到較為空曠的地方,取過繩尺,讓周墨淮開啟雙臂,從下往上,量完腰部到腳背的距離與腰圍後,再往上,量胸圍的時候,段尚服尷尬地愣了愣。
周墨淮身量高,段尚服個頭嬌小,段尚服幾乎要把繩尺舉過頭頂才能測量,而且還得貼著周墨淮才行。
女官官訓有言,日常不得與宮中的男子過於親近,不論何事。
“林淼。”搬個搭腳的過來給本座墊墊,段尚服喚了一聲站開一點,避開在她面前如山一般高的周墨淮。
周墨淮摸摸鼻子,無奈地笑了笑,這可不是他的錯。
“讓奴才來吧。”林淼接過繩尺,很快就量好了胸圍,量臂展的時候,依然需要林淼幫忙。
段尚服擦了擦汗,收好東西后帶著司衣趕緊跑了。
午休後,溫文瀾叫來了林清國和林清城。
祝安嶼說她只能調香辨香,對於這種魅香她不會除香。
而林氏姐妹深諳醫道,溫文瀾認為,有她們姐妹在,除個魅香應該沒有問題。
手裡捏著祝安嶼還回來的錦囊,裡面裝著上次偷偷減下來的周墨淮的一縷頭髮,她將頭髮放在鼻前輕輕一嗅,一絲淡淡的魅香立即在氣息中縈繞開來。
這東西果然毒,溫文瀾在心底罵了一句,把頭髮放了回去。
沒多久,林清國先到,見過禮後,溫文瀾便把錦囊丟給林清國,說明了意圖。
林清國接過錦囊,開啟錦囊,果見裡面有一縷頭髮,她從醫箱裡取出一個小木托盤,又捏了根銀籤子小心翼翼地把頭髮從錦囊裡撥出來。
她湊上去嗅了嗅,蹙眉凝視,而後自己一個人又搖了搖頭。
林清國長於醫人,在藥草這方面並不擅長,所以等林清城來了後,林清城還沒給溫文瀾行禮便被林清國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