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重新來過(第1/2 頁)

溫世恆端坐在案几後面，手邊的茶從水汽嫋嫋到涼如靜潭，已過了好些時候。

榮一進了屋子，拍了拍身上的寒氣，走到溫世恆旁邊，畢恭畢敬地頷首：“王爺，左先生來了。”

門簾微顫，左桓直接坐在溫世恆旁邊的位子，順手接過華一遞來的溫熱的茶，推開原先那隻冷透的茶盞，往溫世恆手邊一放。

“天氣冷了，王爺要注意身體，茶涼了要換熱的，這人舊了，也要有新的進來。”

溫世恆揭開杯蓋，頓時茶香四溢，溫暖的氣息逼得體內的寒氣顫抖著四散開去。

“左先生已經聽到訊息了？”溫世恆皺眉，心底五味雜陳，“沒想到皇上藏個人在宮裡藏了這麼久，本王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不知這人對本王是否有影響。”

皇上冊封明昭殿下一事，不過幾個時辰，京城貴胄一下全部知道了，議論紛紛，一說是皇上將人藏在宮中許久，一說是與誰誰誰達成了什麼交易，眾說紛紜，就差說成皇上看重了那個太監、侍衛，給強擄了入宮。

外面傳的亂，但宮裡什麼別的訊息都沒有，連太后那邊都沒有吭聲，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左桓摸了摸罩住右眼的眼罩，昂首閉眼，搖頭晃腦，“王爺本可以提前知道這人的存在，但王爺不聽老夫的呀。”

左桓挑挑眉，示意溫世恆仔細回想。

早些時候讓華一走榮安門，華一聽而無視；讓溫世恆帶自己進宮，溫世恆猶疑不決；許多次機會被溫世恆自己生生放過，如今真相揭露，把他驚了個不行。

“這人對王爺有沒有影響，老夫不知道，但老夫知道，老夫之前演算鐵盤時是沒有這個人的。如果這個人重要，則鐵盤得重新演算，如若不重要，則鐵盤依然是準確的。”

“左先生！”溫世恆身體微微前傾，“就不能有什麼快點的方法嗎？”

當初溫世恆願意與左桓合作，也是看在他計謀不錯，可誰知左桓動不動要藉助他那個鐵盤，有些事可以慢慢來，不急，但長時間借用這個，早晚得誤了大事。

溫世恆一向性子急，長期大權在握，長時間掌握著宮中的一舉一動，如今卻突然在他手心裡冒出個大活人來，他能不急嗎？

“王爺不可心急，先看看南粵國那邊的情況。”左桓掐著手指，嘴裡唸唸有詞，“老夫能掐會算，但老夫不是神仙，既然王爺這麼說，那老夫就與王爺等等看。”

聽聞左桓這麼說，溫世恆這才往後靠了靠，“南粵這邊有劉本盛在跟進，還有一個多月就到年關了，要清點國庫了，除去分入國庫的那一部分，餘下的很充足。”溫世恆點了點桌面，“皇上最近盯張培盯得有點緊，吏部那邊不太好動。”

溫世恆已經察覺到張培被溫文瀾盯住了，除此之外，王府最近也有些異常。

對手的可怕之處不在於察覺不到，而在於察覺到了你卻不知道他是真的存在還是自己疑心過頭。

以己攻心，到最後不知道是被傷還是自傷。

==

冬日天冷，太陽也落得快，才剛到晚膳時間，天便黑得差不多了，待到晚飯後，天早已黑透了。

歇息了片刻，林淼抱著披風走到周墨淮旁邊，“殿下，該去錦鸞殿了。”

周墨淮握著兵書的手顫了顫，他緩緩放下兵書，頷首。

出了清心殿大門，林淼趕緊為周墨淮披上披風，黑色狐裘裹住身體的溫暖，抵禦了直侵入骨的寒意。

轎攆就在臺階下，前後各四名宮人打著宮燈引路。

後宮頻傳，明昭殿下最受陛下喜愛，才得封號便可侍寢。

錦鸞殿一片寂靜，沒在錦鸞殿內看到溫文瀾的身影，周墨淮不知道溫文瀾在不在錦鸞殿內，錦鸞殿內新添了四個小太監，是溫文瀾專門為了周墨淮調來的。

林淼撤去周墨淮的披風，看著四名太監領著周墨淮去沐浴，他便回清心殿了。

沐浴完畢，周墨淮坐在寢殿裡，左瞧瞧右看看。

龍床擺在中間，左邊隔著屏風就是昨日那間偏殿，他現在才知道，屏風旁擺著衣架及梳妝檯，看起來是溫文瀾平日梳妝更衣的地方。龍床右邊的佈局比較寬鬆，一張桌案一盞燈，半牆書架伴字畫，睡前賞玩幾張名家字畫，也是比較愜意的。

周墨淮走到桌案旁，正中的紙鎮下壓著一帖字，旁邊的古籍上與這幾個字的寫法一模一樣，紙鎮下的應該是溫文瀾臨摹的作品。

忽然，身後響起腳步聲，周墨淮“咚”一下撞到了桌腿，他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