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意憐幽草 人間重晚晴(一)(第1/2 頁)
濠州因濠水而得名,水陸交通便利,自古便是繁華之地。濠水又有西濠水和東濠水之分,西濠水西北流懷遠縣南塗山之麓,北入淮河。在西濠水之上,有一座及其出名的橋。傳說當年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
莊子見到水裡的魚兒游來游去,快樂自由,於是便道:“儵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聞言,便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
莊子曰:“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後人為了紀念二人“濠梁觀魚”,便在不遠處建了觀魚臺。觀魚臺建成,有北宋大詩人蘇東坡作詩紀念,詩曰:
欲將同異較錙銖,肝膽猶能楚越如。
若信萬殊歸一理,子今知我我知魚。
後來每逢文人遊樂至此,因感於二人濠上之辯的趣味,皆是有詩詞留後。久而久之,這裡便成了文人常常出沒的地方,而觀魚臺,也是長存古今。
風凌雲下了天台山後,往北而行,一個多月的時間,便至濠州。來到這裡,因為受其父風浩天的影響,對於這頗具傳奇『色』彩的觀魚臺,自然是要去走上一遭的。
此時已是深冬時節,陽光雖然明媚,可是空氣中卻是夾雜著一股涼意,所以走在大街上的人們,皆是身著厚衣。
風凌雲走在大街上,有些異類。皆因在這深冬時節,他一身普通衣衫只是遮住了他瘦小的身子,頗是單薄。與街上行乞的乞丐相比,其不同之處,就是他這一身衣衫比較乾淨一些。
風凌雲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了觀魚臺,此時正值午時,臺上三三兩兩的文人遠眺,有感於天地奇景,承惠莊才思,又有佳作誕生了。當下脫脫恢復科考,讀書人再次有了自己的天地,所以附庸風雅的事兒,在這名地,自然隨時見到。
在這觀魚臺周圍,雖然以字畫店居多,可是賣小吃的卻也不少。風凌雲一路走來,早已囊中羞澀,此時肚子早已咕咕作響,像是在同他抗議,為何還不進餐。
風凌雲聞著那遠處飄來的各種香味,不由搖頭失笑,沒想到他竟然走到了這一步。他向前走了幾步,但見前面十丈之處,有一老者擺著一張桌子,在他的旁邊,寫有一條幅,上面寫著“代寫書信”四個字。
恰在這時,只見一老『婦』走到攤前,她神『色』有些猶豫,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捏得緊緊的。
代寫書信的老者看著這走來走去的老『婦』,開口問道:“是要代寫書信麼?”
老『婦』聞言,連忙點頭,之後便有搖頭。老者面『露』疑『惑』,隨後罵了一聲:“神經病!”然後厲聲道:“滾開些,別擋著我的生意!”
老『婦』面『露』恐懼之『色』,便戰戰兢兢的移動身子,走了幾步,又掉過頭來。老者此時有些頗不耐煩了,正要趕人。可是老『婦』這時開口道:“先生,我的確是要代寫書信,只是······只是我怕錢不夠!”
老者眼中閃過厭惡之『色』,不過他又問道:“你有多少錢?”
老『婦』攤開雙手,在她那滿是老繭的手中,只見幾個銅錢早已經磨得光亮。老者臉『色』不由一沉,道:“你當我是叫花子啊?去!去!去!”
老『婦』頓時急了,她懇求道:“先生,您就幫幫忙。我兒子在外地幹活,有好久沒回家了,我想給他寫封信,問問他過得好不好!”
老者直接歪過臉去,理也不理這老『婦』。老『婦』久求無功,便轉身離去。風凌雲這時心裡頗是難受,他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沒有嘗試過母愛,可是父親自小對他的照顧,如今依然歷歷在目。
此時這老『婦』對兒子的思念,他能體會得到,他移動步子,走到老『婦』前面,說道:“大娘,我能幫您寫信!”
老『婦』聞言,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風凌雲,這是一個約莫十歲的孩子。五官俊朗,眉目清秀,單薄的衣衫將他瘦小的身子裹得緊緊。隱隱間,似乎還真有那麼一點書生之氣。不知道怎麼的,她還真的相信了眼前這孩子。
只是這時候難題又來了,筆墨紙硯於老百姓來說都是貴重高雅之品,平時收入少得可憐,溫飽已是問題,哪還有去買這些東西的錢?
在這時,風凌雲的肚子再次不爭氣的咕咕響起。老『婦』見風凌雲尷尬的樣子,不由想起了自己在外幹活的兒子,心裡一酸,於是說道:“可憐的孩子,走,大娘給你做吃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