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少長畢至群英萃(二)(第2/3 頁)
看到我和他哥哥在吃兔子,再看他黑瘦黑瘦的叫人心疼,可怎麼看我們?”
“常年在外,有時間回來就一定要背些柴草。我就說他,做哥哥的做嫂子的,你做什麼定會支援,你這樣做,讓別人以為我們竟是那種平日總讓他做事不做事就要捱罵一般。我們哪裡是那樣的人呢,他這麼做可讓我們成了這樣的人了。”
“這次去外面拉石頭,還說要回來做個什麼事物,讓我賣一種新的吃食。還說什麼父母早逝所以心中感激我和他哥養活大他,之前不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覺得做比說更有用。馬上要做成了,所以才說。我當時便不高興,若是平日裡多說幾句,我這心裡也舒坦些……我是個愚笨的婦人,哪裡懂他先做後說的道理?他用對待先生這樣的人來對待我,難道他就不愚笨嗎?”
幾句話,全都是滿滿的指責,眉眼間也是露出頗多不滿之色。
可這幾句指責,句句都在誇讚,活脫脫一個有情有義先做後說的市井遊俠般的人物。
嫂子的眼界自在市井之中,也不是太懂墨者到底是做什麼的,卻帶著一種市井中的狡猾。
那些市井婦人誇讚自己孩子的時候,總是這樣。
很少直接誇獎,而是看似生氣地說一些,叫人趕緊回應“這是好事”的話,然後聽了別人勸這是好事後再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實則心頭竊喜。
麂也不說話,只讓妻子說。
墨子是何等樣人?做過造士、當過工匠、學過儒學、見過公侯……
這樣的話中的意思,他哪裡聽不明白。
技巧雖淺薄,可也相信適平日裡也是一個這樣的人。
想要誇讚自家親戚的心,誰都有。即便誇讚的技巧不好,可誇讚的那些事存在即可。
墨子這樣的人,公侯封君能與之交談、市井屠夫也能與之交談,不會覺得某種誇讚的技巧就比另一種誇讚的技巧高一些,只會在意誇讚的那些事。
禽滑釐聞言微笑,看到墨子點頭,心說這個適啊,真的要成為我墨家之人了。
有這樣一人,用來化解勝綽事件的餘波,是最好的。
正在墨子準備再問問適之前和誰交遊過、和誰學過什麼學問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冒冒失失地衝進來,看到禽滑釐和墨子,行了一個男子才能行的禮,開口便問道:“先生就是墨家的鉅子嗎?街上問過有人說你在這裡。我叫蘆花,也是墨者,有人要去搶墨家救濟天下的寶物!”
…………
村社前,公孫澤將馬車停下,已經看清楚了綁在樹上捱打的那個孩子,正是上次與他教出來的人比射勝之、十年之後君子之比的那個六個手指的孩子。
抽打他的那個人,他見過,不熟悉。
抽打他旁邊的那個人,他見過,有些熟悉,不是那日和他一同乘車的友人,卻也是平日一起狩獵賽車的朋友。
那個朋友見了公孫澤,過來見禮,公孫澤還禮後問道:“這孩子何罪?”
“私用授田,不繳賦稅,惑亂人心,不守田正之法。”
六指一聽這話,立刻用適曾教過他們的話罵道:“適哥說了,什一之稅早有定數,十畝取一石粟米。我們這些稅賦早就交過了,那些種出來的東西就是我們的,誰也不能搶。適哥說,就算是國君,也應該守信。他給我們田種,我們繳納十畝一石的稅,這就是信約。君之權!臣氓之通約也!”
公孫澤本來以為是這些人聽了適的蠱惑後不交賦稅,一聽六指的話,頓時明白過來不是這麼回事。
他看了一眼朋友,冷聲問道:“你們到底要什麼?”
那朋友見狀,只好說:“要《樂土》中說的那些種子。你要知道,這些土地並不是他們的,他們在上面種植,按照律法必須要十取其一。以往種粟,當然是十畝取一石。如今他們種植什麼墨玉、地瓜,也應該十取其一,我們只是要回他們應該繳納的那部分。”
公孫澤聽過不知道多少遍《樂土》了,本以為這是蠱惑人心的東西,現在看來竟是真有此物。
有沒有此物,對他而言是儒墨之爭,也只是理念之爭。
即便那是墨家的,不是自己的便不能取。
本來儒家就對什一稅頗多不滿,此時又見這孩子渾身是鞭痕,心中更為憤怒。
他冷聲道:“只怕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虞公當年因貪去國,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樣的故事嗎?此時貪圖此人的糧種,明日又會貪圖什麼呢?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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